他有着一张充满活力的年轻的脸庞,也许是年龄和性子都与明诚略有相似吧,明镜从一开始就对他有着莫名的亲近感。尽管如此,明镜却从不多问,因为有纪律。所以,他的真实姓名、年纪多大、家乡是哪里、家中父母可健在,明镜全部不知。
对明镜来说,他几乎可以算作一个陌生人。
可是,今天,这个陌生人却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里,为了一个毫不相**的人毅然选择了死亡!而这个毫不相**的人竟不能为他洒一滴泪。
明镜大姐,我们怎么是毫不相**的人呢?我们是同一战线的战友,我们说好的,一起打鬼子!
明镜望着“眼前”的战友,好似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说:
我们说好的,一起打鬼子!
明楼已经在文先生家坐了两个小时了,他没看表,可还是清楚时间过了多久。
两个小时,阿锋早已取了玫瑰回来,茶也换了几次,可文先生还是什么治病的话也没提,单单问着明楼苏杭两城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明楼自然是侃侃而谈,一点焦急的意思也没表现出来,尽管他已经急得不能再急了,因为他的阿诚肯定已经急疯了!
终于,明楼说完了最后一个词。
文先生无限向往地说道:
“听明先生说的,真想自己去亲眼看看!”
“怎么,文先生没去过苏杭吗?”
“从没去过!明先生可愿意陪我去看看?”
明楼一愣,随即答道:
“当然!只怕我俗事缠身,时间上难以安排。其实我大弟弟,就是明诚,他现在因为手不方便在家休养,暂时不用上班,而且他对这些历史……”
“明先生,我素来不与自己的病人有过多往来。你要知道,当病人成为你朋友时,你下针、开方的时候就会犹豫,所以,我从不与家人和朋友看病。”
“哦——!还真是隔行如隔山,明某还真是不了解。”
“明先生不必多虑,我也不是立时三刻就要明先生陪我去看苏杭。这样吧,明先生不论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这里给我讲讲苏杭,可好?”
“好,我有空就来跟先生说说苏杭那些古话。”
“那就一言为定。我们文家看病都以一月为期。一月之内好便好了,不好便不再继续。我们就从明天算起。条件就是,一月内,你至少要有四次来跟我讲苏杭的那些古话,时间随你方便。再有就是,如果治好了令弟,那么,明先生,不管你时间如何,都要陪我去一趟苏杭。如果最后治不好令弟,那么,你也就不必陪我去苏杭了。你若接受,明先生,明天你就带令弟来吧。”
明楼早就料到,条件必定苛刻,但现在听了,又说不出算不算苛刻了,似乎也还不难做到。另外,明楼心里清楚,无论苛刻与否,自己都必须答应,为了阿诚!
“好,我接受先生的条件。明天,啊——。明天我恐怕真没有时间。不知我**陪我大弟弟明诚来,可不可以?”
“只要治病的人是一个就可以。”
“那么,时间呢?”
“阿锋,我明天有安排吗?”
“先生,您明天没有安排。”
“那就随明先生方便了。上午九点到中午十一点,下午三点到五点,晚上七点到九点。你们定了,就给阿锋电话吧。阿锋,送客!”
亲密爱人 112
中午,明台约了和程锦云一起吃饭。两人约好十一点半在馆子见面。
在与程锦云恋爱的事情上,明台似乎总是处于被动状态,且越来越是如此。譬如每次一起吃饭,基本都是程锦云主动来约,明台被动接受。如果说,以前明台仅仅是被动接受,还不反感,那么,现在明台是连被动接受也厌烦了。他终于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程锦云的这段恋情。
明台一直觉得,恋爱不过就是吃吃饭、聊聊天、压压马路,可是,两个哥哥口中说出的爱完全不是这样的。
在两个哥哥心里,爱一个人就是想要时时刻刻跟对方在一起。看到那个人就安心,看不到就会挂念;
在两个哥哥心里,爱一个人就是对方开心的时候,他先笑;对方难过的时候,他先流泪;对方痛的时候,他更痛;对方快乐的时候,他更快乐;
在两个哥哥心里,爱一个人就是满心满眼全是他,完全没有自己。
很明显,明台对程锦云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每次明台想到哥哥们说的“爱”,出现在他眼前的从来不是程锦云,而是另一个女人——于曼丽。
想到于曼丽,明台总是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像个傻瓜似的与她说悄悄话:
好久没见你了呢!你好不好?是不是还坐在窗前绣着花?不要绣菊花了,好吗?绣一支春天的花吧,曼丽。
曼丽,你知道吗,我的大哥和二哥互相喜欢了!是那种男人和女人的喜欢!我知道听起来十分不可思议,可也许因为是他们俩吧,我觉得接受起来其实也没那么难!我们从小在一起,那时我总以为是大哥偏心,现在想想,他们算不算是注定彼此喜欢的那种人?
曼丽,我想知道,你会怎么想这件事?
曼丽,我来看看你,行不行?
你疯了!不是有纪律吗,没有行动不能见面!
明台好似看到了于曼丽那张生气的俏脸。
我不就是想想嘛!
唉,要是想你了就能去找你该多好!那我就天天请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