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怎么这么快?”
“大哥,文先生不在公寓!阿锋说他也不知道文先生去哪儿了。”
正午的光透过纱帘照进卧室,将屋里的一切覆上层柔和的白色,沐文的脸也显得格外苍白。
他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巡视了屋内一圈,目光落在了枕边的一张纸上:
文,这是我的住处,你安心休息,不要害怕什么,我中午争取回来。还有,你昨晚发了一夜的烧,记得把柜子上的药吃了。厨房有吃的东西。
不要走,乖乖等我回来!
对了,希望你会烧水!
毅
看过字条,沐文又呆呆地坐了几分钟,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在钟毅家的,可为什么?自己又是怎么来的?冯钊会放自己跟钟毅走?
慢慢地,王天风的脸出现在了沐文的脑子里,接着是大叔的话……他和冯钊点头答应帮他们…… 最后是那个叫郭骑云的人打了自己…… 昨天上午明诚先生……
沐文想到明诚,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到床头柜边,拿起电话就要给明公馆拨过去,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这儿是哪儿?不知道就没办法通知明诚先生啊!
唉,看来要先去搞清楚门牌号码。
沐文下了地,只觉得四肢无力,头晕目眩,只好又躺回床上,继续睡了。
阿诚和明楼焦虑地在病房等着沐文的消息,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房间里依旧静得如同空置的屋子,没有任何响动。明楼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沐文不在,很有可能是被陈申杰接走了,可他说过离开的话,会打电话通知阿诚。
是什么事让他忘了打这个电话?
阿诚和明楼正忧心忡忡地等着沐文的消息,陈申杰来了。
“陈先生,请坐!”
“啊,我不坐了。我就是来说一声,谢谢二位帮我找到了我的朋友沐文……”
“谁?陈先生,您说沐…… ”
“啊,文先生!我们还是叫他文先生吧。”
“哦,文先生。所以,文先生是陈先生的故旧?”
“是的,我们是多年至交。他昨天搬到我家里了。不过他不太舒服,发烧了,所以,可能要等两天才能给明诚先生继续扎针。我代他来说一声。”
“谢谢陈先生!请转告文先生,让他好好养病,我可以等等的。”
“抱歉了,明诚先生!那我告辞了,文先生在家等我了。”
陈申杰走了。明楼和阿诚相视一笑……
钟毅回到住处,见厨房里还是凉锅凉灶,就知道沐文没吃也没喝,赶紧开火烧水、做饭。然后跑进卧室一看,沐文还在睡。钟毅吓得以为沐文病得厉害了,忙坐到床边,伸手去摸沐文额头,不烧了。
钟毅才放了心,就看见睡着的沐文醒了。
沐文睁开眼,略带迷糊地望着钟毅,半晌不说一句话。
钟毅俯视着床上的沐文,目光忧伤且宠溺,也是半晌不说话。
两次的生离死别换来今天的再度重逢,两人只觉恍如隔世……
沐文缓缓伸出手,钟毅附身将他抱在怀里,我懒懒散散的小猫终于回来了!
当晚,钟毅对沐文说了自己当年和他们分别后的经历。
那晚,沐文以死相逼,抛下钟毅,跟着冯钊离开了古城。钟毅虽然不能紧随其后,但知道他们是向南方去了,就也一路南下,希望能够有机会带沐文走。
然而,钟毅身无分文,路上找个医生的工作也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西医。更难的是他不能长期在一个地方工作,总是待几个月就辞职,拿了钱再往南走。
路上兵荒马乱,不是每到一地都能够找到医院的工作,所以,有时候他也不得不做苦力。
两个多月前,钟毅走到个小城,城中并无医院,却有一则日本人招聘医生的告示。
钟毅看着告示犹豫了很久,下了决心去应聘。无论如何,他也要往南走,找到他的沐文!
钟毅改了名字,用“陈申杰”这个名字见了藤田芳政。藤田对他的留洋背景很满意,决定用他。
钟毅跟着藤田,每经过一地,都会尽可能地去找寻沐文。由于每次去找沐文,钟毅都必须跟藤田请假,藤田也就知道了沐文。到了上海,藤田没有问钟毅,直接命令梁仲春寻找沐文。钟毅知道后,虽觉得不妥,可也没有办法阻止。
钟毅最怕的就是,日本人了解到沐文的中医背景!
钟毅和沐文一夜长谈,到了凌晨才勉强睡了几个小时。钟毅出门前,沐文要他带话给明诚,请他从当天开始到钟毅家里来扎针。
钟毅本来想让沐文再歇两天,可沐文坚持,钟毅也只好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