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极卿:“……”
少年说完这句话,猛地踢了脚地上的锅,“咣当”一声巨响,酒楼小厮被吓了一跳,他便迅速跑出酒楼,绕着人群消失在街角。
这一顿饭没吃完,裴极卿已带着决云和唐唯出了酒楼,裴极卿却没赶他们回去,反而带着两个人转了一圈,三人默默进了将军府,裴极卿扭头道:“都别不服气了,不是不叫你们出去,是你们出去时招呼一声,万一出点什么事,对谁都不好。”
决云看看唐唯,道:“我们两个都会武功,能出什么事啊?”
“你们那些武功。”裴极卿道,“算了,就算你们武功好,可这地方出城就是塞外,又有辽人又有突厥人,你们再遇到马贼,可就不是绑票那么简单了。”
看到决云不说话,裴极卿又上前揉揉他的头,失笑道:“行了,我又心软了,这次逛也带你们逛了,回去抄书吧,明天再去给李教头道个歉。”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将军府外围着许多路人,在府前的台阶上,居然倒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身影,门前小厮立刻动手,想把这人挪开,路人却在旁指指点点,似乎这死人和将军府有什么关系。
门口小厮看到唐唯,立刻跪下道:“小侯爷!这人走着走着就躺在门口,可不管我们的事儿!”
唐唯没见过这么重的伤势,有些害怕的躲在一边,裴极卿推开路人,看到的却是今日那个小孩,他皱眉过去,却被决云拦在身后,决云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起身道:“他没有死。”
裴极卿望着路人连忙摆手道:“这小乞丐想必被人打了,也是碰巧倒在将军府门口,我们将军府会给他医治,大家别看了!”
夏承希不在府里,唐唯也没有主意,他望着裴极卿道:“现在可怎么办?”
“抬都抬进来了,能怎么办?”裴极卿见唐唯不知所措,于是接道:“不知道他被什么人打了,去请个大夫,治好算了。”
唐唯也跟着点头,小厮便将人抬了下去,决云望着那个鲜血淋漓的小孩,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他望着裴极卿问道:“你叫别人给他治伤,不要自己去换药。”
裴极卿又不是大夫,自然不会去换药,但他还是转头望着决云,好奇道:“怎么了?他今天可是伤到你了?”
“我觉得,他会武功。”决云望着裴极卿身上的黑手印,皱眉低声道:“怕他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才发现有营养液,谢谢天使们的灌溉,么么哒!
☆、山雨欲来22
锦州万佛寺,乃北方第一礼佛圣地,尤以庞著称,漠北异族崇信佛教者,都会来这里礼佛参拜。
一队车马正停在万佛寺门前,辽国小王爷耶律穹被人扶着走下马车,他披发左衽,身着华丽,不停玩着拇?*系聂浯浒庵浮;
雕着缠枝莲的漆黑木箱被人从车上小心抬下,耶律穹斜眼望着夏承希,十分不客气道:“叫你的人动作轻些。”
“夏将军,金观音像乃西域石窟废墟中挖出的金像。”夏承希还未开口,辽国使者萧义先立刻迎了上来,他看着比耶律穹礼貌许多,“金像非人工新制,希望将军派人严加看管,千万不可有所错漏。”
“那是自然,不过……”夏承希皱眉道:“观音像如斯珍贵,应该放入库房看守,放在万佛中,似乎有所不妥。”
耶律穹哂笑道:“中原人自私自利,果然不懂礼佛。”
“这里有佛经万卷,比库房更适合供奉观音像,而只有一个门和气窗——”萧义先笑道:“将军只需要将大门守住,观音像便可万无一失,我们是在为将军着想。”
“多谢使者。”夏承希点头,跟随着辽国车马进,几人将观音像抬起来,稳妥放之中。
萧义先上前打开箱盖,夏承希望了一眼,这观音像正正摆在木箱之中——它身长约二十寸,通体金光熠熠,只有手上玉净瓶乃翡翠制成,只是不知是年代久远还是工艺不够,观音虽慈眉善目,低垂的眉眼处却看着有些粗糙。
夏承希还未收回视线,耶律穹已“啪”的一声将箱子关上,“我们送给皇帝的东西,你盯着看什么?”
夏承希皮笑肉不笑的收回视线,萧义先连忙道:“将军,此箱虽为木制,却上了防火的清漆,结实无比。小王爷虽说话直了些,可观音像确有灵性,还望将军不要留人与之共处一室,世俗之人,难免对观音不敬。”
夏承希笑道:“使者所言有理,请您与小王爷回使馆暂歇,明日安排宴饮与您接风,歇息几日再着人护送您上京城。”
萧义先点头,抬手施礼道:“谢谢将军。”
耶律穹却不似萧义先那般彬彬有礼,他甩袖而出,抬头瞪了萧义先一眼,道:“你跟他们客气什么?”
夏承希虽心里不满,却仍将辽国使者送到驿站,他扭头望着连朔,皱眉道:“这俩人非要将观音像放,我怕会出岔子。”
连朔抬头道:“可这里的确只有气窗和一个出口。”
夏承希点点头,还是轻声道:“这样,你亲自安排人守着,不光要守门,也要守在里面,留一个就行了,省的被那辽人知道,又说我们对观音不敬。”
连朔点头,立刻去队列中安排守卫,夏承希打了一天的官腔,也觉得十分疲累,他转身进入轿子,打着哈欠扬手道:“先不回府,给我找家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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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决云还站在桌前抄书,裴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