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苟待瞧见轻之兴致不高的模样,轻之本就不愿同她出来,而且今日她身体不适,女人来那个的时候本就易怒,这会儿该是厌烦了,起身说道:“该回客栈了。”
轻之愣住,看向易苟待。
“天气凉,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易苟待牵过轻之的手,她是本这两人好歹认识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才这般大胆,若是轻之再拒绝她,她恐怕会伤心欲绝。
好在,轻之十分顺从。
走的时候摊主还喊道:“相公夫人下次再来!”摊主这一嗓门充分体现了他是个街边吆喝的人,刚吼完出来逛夜市的人纷纷驻足,目光定在她们两人的身上,尤其是好奇的看着面纱遮脸的轻之较多。
谁让你们看我媳妇的!易苟待在心里咆哮。
易苟待被众人看的不舒服,明明是光明正大娶来的媳妇,这心里的戴罪之感从何而来,拉着轻之不由得步伐渐快,偏偏这时人群里不知谁轻声说了一句:“你看,这位小哥长的可真俊。”若是平时这吵闹的街道定是听不见这句话,可是这会大家都看着她们一时间都忘了说话,周围无比的安静,只有轻微摊主刀起刀落的声音。
易苟待的魅力不减,即使是现在作为男子身份的她,心里有点开心,她也不是处处不如他人,最起码这张脸还不错,可有害怕轻之听了心里不高兴,特意回过头来瞧上一眼。四目相对,轻之这是瞪着她吗?
忐忑难安的回到客栈,天空中像泼了漆似的黑,这几天的天气不怎么好,没有天气预报,易苟待光是看看天象什么也瞧不出来,轻之的状态看上去要比之前好上一些,可除去面纱后的脸庞依旧透露着疲惫,易苟待后悔,晚上不应该强求轻之跟她去夜市的,整理好床铺用尽量温和的呻声音对轻之说道:“今日你定是累了,我去帮你打水,洗完早些休息。”
这个时间点对于经营这独孤院的轻之来说尚早,只是看着易苟待忙东忙西也不好开口叫停,倒是有个人这么替她着想心里不免有些动容,这种动容不同于独孤院的姐妹们带给她的,而是心里的安稳踏实,有个人愿意被她折腾还对她温柔似水,倘若易苟待是个男子……
轻之想到这里突然停下,易苟待是个女子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哪有什么假设。
易苟待提着热水回来就看见轻之苦闷的摇着脑袋,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了,急忙放下热水上前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眼里的担忧看得真切。
轻之摇摇头,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易苟待,微凉的夜里这人的额上反而沁出了一些薄汗。
“你胳膊上的结痂的伤口还未完全复原,这些事就交给店小二去做吧。”轻之也不是不会关心人。
易苟待对轻之笑笑,走过去将窗户关上,转过身带动飘动的头发,发丝轻柔,眉眼间具是温柔:“别人来的总没有我来的方便,我去再打点水,你先洗洗上床歇着,今日你定是累了。”
轻之盯着易苟待关上的门久久不曾回神。
第32章 梦里梦外
夜深,轻之浅眠,易苟待白日里一直照看轻之所以睡得较沉,夜里街上的人散尽,伶仃的灯盏还亮着微弱的光芒,更深露重的夜里似乎变得格外的寂静,轻之能清晰的听见易苟待在她耳边浅浅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
“教授!”黑暗中易苟待梦呓的喊道。
轻之瞬间睁开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眸子在暗沉的环境里格外的通透,像是荒野沙漠里的饿狼一般紧紧的盯着易苟待,惊叫出声的人忽然失了动静,双眼紧闭,轻之这才发觉这是易苟待说梦话。
安下心来缓了片刻的轻之闭上眼睛耳朵却格外的注意易苟待那边细小的动静,不久便又听见易苟待小声呢喃的说道:“教授,别来……”
去哪里?轻之屏住呼吸仔仔细细不放过易苟待发出的任何一点声音。
“来了就回不去了。”易苟待眉头皱起开始摇晃脑袋,继续说道。
易苟待睡的昏沉,许是今天身体和精神都异常的疲惫,难得夜里做个梦,只是这梦少了一个美字。
易苟待见到了教授,不是在现实里看见的,而是漂浮在空中以上帝的视角注视,如同老人们经常讲说的人死后会悬浮在半空中的模样,她能看见教授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她剩下的手杖,握在手里研究了一会放在一边,接着走近机器。
机器已经不是她看到之前的形状了,整个机器的外壳表面上布满了裂开的纹路,而原本都是按钮的机器现在也已经是一副残破的旧设备,按钮被弹出四处飞溅,教授双手颤抖的接起一根又一根的电路,可那些□□在外的电线数也数不清,易苟待心里明白,这台机器花了教授多少年的时间,而现在这台机器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岂是花时间能复原的,这中间是教授无数次的实验,无数次的剪短再链接,多少本不为人知的实验报告,光是将那些陈旧的报告找出来并看完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易苟待心里凉凉的,即使早就明白她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可是这远没有亲眼见到的来的更加使人体会到这灭顶的绝望。
教授双眼失神嘴里说着:“小易,等着我。”身体状况看上去并不好,黑眼圈很是明显,像是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愁容满面,皮肤蜡黄,和原来那个永远都保持优雅的教授大相径庭。
易苟待见此情景,心急如焚,一边大声的喊道:“教授、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