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是对准苏布离开的。
眼角的余光,我看到了那一枪是魅狐开的。我不顾苏布离打来的子弹,拼尽全力朝他跑去。迎面而来的子弹射进了腹部,而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苏布离就在前面,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就在双手抱住苏布离那一秒,魅狐的子弹没入了身体。疼痛像是汹涌而来,涨潮的海水一般将我淹没,身体再也撑不住的向下倒去。魅狐撕心裂肺的喊声犹如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要死了吗?我死了苏布离会很高兴吧,没人再缠着他了,他的仇恨也报了。
只是,他看起来表情似乎一点都不开心。
他会为我哭吗?
他会在我坟前上香吗?
他会……原谅……我吗?
身体变得好冷,身下有无数双血红的手在用力拉着我,好重。地面在塌陷,我的身体被拉进了地底下,无法动弹也不能呼吸了,眼睛里除了血红色的手以及一丝亮光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果然要下地狱了,好痛苦,身体连同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我还在坠落,越来越深,离那一缕的光线也越来越远。不知是不是对世界还存有眷恋,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那温暖的白色圆点。
再见了。
就在我彻底掉进黑洞时,那原本只有圆点大小的光线在不断的扩大,驱逐着寒冷以及黑暗。一只手从光线里穿过,握住我的手将我不断的向上拉着,温度不断的传向了全身。这是谁的手?好暖和。
“我会拯救你的。”
感觉到手里的温度在撤离,我开始竭斯底里的呐喊着,“不要放开手,不要放开。不是说好的会拯救我吗,不是说好的吗。”
“你还记得我成年那天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别放开手,求你。”
“你还记得我最好的朋友是怎么死的吗?”
“不,别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个人忘得心安理得,我却整日备受折磨,这样的你,你还敢说爱我?”
痛苦,比灵魂被撕裂还要痛苦。这是地狱吗?这是地狱吧。
“我能让你下地狱,也能拉你上来。小溪流,我是谁?”四面八方的开始出现苏布离的身影,他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我记起来了,我欺骗了他,利用他杀了他的父亲,在他的成年聚会上。我再次和他相遇后,我杀了他的好友聂贤却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苏布离的绝望
他倒下了,就在我面前,那瞬间就好像全身都变得轻松了,轻松到支撑着我世界的那根柱子轰然无力的倒塌了。
我该高兴才对,杀父之仇以及侮辱我的雪耻终于报了,可是为什么嘴角似有千斤重,无法上扬?被他抱住的温暖正变得冰冷,他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和眷恋,然后逐渐的失去焦点,变得绝望起来。
他甚至无意识的朝我伸出了手,而我却鬼使神差的将他拉住了,他的手好冷。这时,一个未曾见过,浑身都散发出急躁和慌张的男人冲了过来,将他抱起。
我放开了手,呆立在原地。
“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马上带你回去。撑住,求你一定要撑住。”这个男人流泪了,喉咙嘶哑的可怕,他在极度恐惧着,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剧烈抖动着。然后,他不顾朝他飞来的子弹,抱着古溪就拼命的向车子跑去。那副姿态,就跟刚才古溪朝我跑来,替我挡枪的身影一模一样。
他是爱着古溪的吧,所以才不顾自己的生命。突然间,周遭的氧气像是被夺走了一样,我蹲下身体用力呼吸着,想要获得一点点的氧气。枪声停息了下来,我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费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是穆森。他蹲下身体一脸急切的对我说话,我只看到他的嘴巴在翕动,听不到声音。
好难受,好难过。
“啪嗒”一滴液体掉在了地面上,“啪嗒、啪嗒”染湿了一片。
下雨了吗?不对。
这是我的眼泪?不知何时,脸上湿润的恶心。我在哭什么啊,肯定是因为不能呼吸而导致的正常反应,一定是这样。有人在动我的身体,朦胧的双眼里看到好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神色匆匆,我的嘴里被强迫的□□了管子,作呕。
不要管我,谁要不管我。我剧烈的挣扎起来,古溪死了,他身中两枪,怎么可能不死。我的仇也报了,现在会变成什么样都随便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跟条粘人的小狗一样缠着我了,不会再有人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任我欺负了,不会再有人怕伤害到我而总是不停的退让了,这个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人就在刚才被我亲手送进了地狱。
可恶,别压着我,你们别压着我。双腿双脚都被人重重的按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曾经把你当作我最重要的挚友,为什么你要在背后捅我一刀,为什么会是你,你说过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你说过的。
——古溪,我费劲全力怒喊着。
我仍然记得那天,一切都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为了我的十八岁成年生日,我在家里开了聚会,陆陆续续的有很多人进来给我送祝福,而我始终没有等到古溪,失落的心情几乎让我面对别人时只能强颜欢笑,那一晚的时间过的很漫长。
聚会结束了,客人们都走光了。我拖着疲累的身体以及糟到透顶的心情想要回房休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