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就这么在这城里驾着马车四下里转转,还一副悠闲得很的样子。范禹偶尔还会下了马车在街边的小摊上翻看翻看一些当地卖的土产,他想着到时离开这城之前一定得买一些土产与纪念品带回去给山上山下的人的。他也注意到这城里有些人穿的衣服从底色到纹饰都十分地光艳,像是那些少数民族穿的衣裳。他问了那个对这地方熟的男人,那男人说那些人多数不住在这城里,在海上有一座岛,是不连着陆地的,而是孤立开来,所幸是离陆地也不远,航船七八天就能到。那岛倒也不小,岛上相当漂亮,物产颇丰,岛上的那些岛民就爱穿那些显得十分光艳的衣裳。有时他们会驶船将一些岛上物品运来盘充城售卖,也顺道在盘充城里买些东西带回到岛上去。
他们来了这盘充城的第二日一大早,范禹就领着其余两人一道去其他海滩,还真让他找到了他要的那样东西,只不过不多。那东西在他原本的世界叫洋菜,经过一道道很复杂的工序,最终会被提纯制成白色片状物或粗粉状物,跟鱼胶粉是差不多的,可以用来做布丁、凉糕这一类的胶粘细糯的可爱食品。
只是他这一趟在这海滩上收获得并不多,他还想着兴许明天要去另一片海滩上看看。他领着那两个男人正在拔着这些洋菜时,就有一个像是附近渔村里的渔民样子的老伯走了过来他们这边。一开始范禹就注意到他了,还想着不是要来撵他们走的吧。可再一端相,倒又不是,那老伯手里拿了一柄小铲子,背上还背了个粗藤条编的篓子,只见他走近了后,就寻了一块滩涂上的大岩石,攀了上去,拿他的铲子铲起岩石上的贝类来。想来是要拿回家去吃的。
范禹这时候心情也不差,见老伯也来劳作了,就冲人笑了笑,也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就像是那种劳动者见到劳动者时互相打个照面的样子。那老伯也冲他一笑,两伙人又各自忙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老伯倒找他搭了几句话,问他:“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跑我们这里来拔红发菜了?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渔村里的人。”范禹一被这样问了,先是怔了一下,因他究竟也是不知道这地方的洋菜是叫什么名字的,他低头朝自己手里正握着的一细丛这种红色须状海藻,想着原来这东西在这儿是叫红发菜,倒也真是形象。他回应这老伯:“唉,我想拔了回去吃啊。只可惜这儿才这么点。”
这老伯一听,则说:“啊?你吃这个?这个每三个月才能收一批,我们这一片的都被我们村上的人收光。”范禹一听,就想着要打听:“那是收了去卖的吗?”老伯则说:“倒不是,这个我们都留着自己吃,卖不上价,到底没有往深处去捞来的黑菜好吃。这个不经煮,也不香,一不小心都煮化了,红红白白的一锅看着有些恶心,又不像黑菜放碳火上烤一下那样地香。所以我们都拔回家自己吃,就像这边滩上退了潮后能铲下来的贝也是自己家里吃,往海深处去一点弄上来的好的像是黑菜或是其他海贝就拿到市上去卖。”范禹想着怪不得之前问与他一同来的那男人在这边市上有没有得卖他当时所描述的洋菜那种东西时,那男人说像是从来没见过,原来因这边的渔民都不卖这个,而只在家里当便宜的辅食那样地吃。
范禹听了老伯这话后,就问他能不能将他们村上收的这种红发菜都卖给他,他喜欢吃,那老伯想想这也是再好不过的了,就连岩贝也不惦记着要铲了,就领着他们三个往他们那条渔村走去。去了后,他就把他家晒的三大筐已晒干了的红发菜展示出来给范禹看。
范禹先前在路上跟着这老伯走时,在老伯身后偷偷问了那个对盘充城熟悉的男人有关黑菜的价钱,他听了先前这老伯的那一番描述,心里想着黑菜兴许就是紫菜。他想着老伯将那个红发菜说得那样不上价,那价钱一定是要比黑菜低许多的,他想着一早问准了,心里也好有一个数,一会儿如看着货好,那定起价来也不会心中拿不准。那男人倒还记得当时他住在这城中时的市中那些黑菜的价,就跟范禹说了,还说也不知是不是现在还是这个价。范禹也只点点头说他知道了。
他现在看着这老伯的那些干的红发菜,觉得品质相当不错的,就问了这老伯心里的价,老伯倒从没想过给这红发菜定一个价的事情,因以往从没有人要买过。他就犹豫着地说了一个价,他说完了,范禹就没说话。范禹是觉得这个价是合适的,他也没想过这个老伯会将价定得像傻愣的人才会定出的价那样地低,因这一片渔村上的人平常都会将捕获的东西送到市集上去卖的,不仅捕捞,且还参与到日常的经济交易当中去,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傻愣。且又因这些住在村子上的渔民们本身的生活本质就是质朴的,就又都会有一份质朴的心性,不会是胡乱抬价的刁民一类的人,故而老伯给出的价应该是正好不高不低的。
他没说话,是因他心里盘算着,是否要把这一村子里家家的红发菜都收了来,且是否要以后每三个月来收一次。
那老伯见他不说话,就说:“这个价真地是再好不过的了,黑菜的市价比这价贵上十倍不止。我们拔来晒干也出了力气的。”范禹一听,说:“这个价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这儿家家的这干红发菜的成色都像你家的这个这样地好。”那老伯说:“你还要是吗?行的,我带你去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