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的轻松。
原来女孩儿并不都是洪水猛兽,她们也是和蔼可亲的。
严治学忽然有了对女孩儿讲话的冲动。
“也不是。我出差了,才回来。”话一说出来,严治学自己也吓了一跳,干嘛编瞎话,是为了解释自己最近没来超市的原因吗,可人家女孩儿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啊?
“哦。”女孩点一点头,“你们家人多吗?”
严治学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干嘛?”
“人多还可以帮你分着吃,要是就你自己,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说着,女孩儿对严治学不好意思地笑,“你身材这么好,好像吃甜食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严治学也笑了:“我是太瘦了,不是身材好。”
从超市回到家以后严治学很兴奋,回味着女孩儿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越想越兴奋,越想越高兴,几次克制着要马上再去超市的冲动。
自从注意到超市里的这个女孩儿,严治学就觉得活着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每天出去上班见人也不是那么痛苦了。虽然话梅的药用价值大大降低了,但是严治学依然按照固定的频率去超市买话梅,哪怕家里的话梅堆积如山。
女孩儿每每看见严治学来了,就会微笑着上前来打招呼,不忙也会和他聊上几句。和女孩儿说些无聊的废话,严治学心里很舒服,干枯的心田好像得到了雨水的滋润,沟壑立马没有了,田地也变得丰腴了。严治学自己也奇怪,在办公室自己还是不敢和女同事们讲话,但是在超市里,却能和这女孩儿随意聊天,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有一次严治学听女孩儿同事们叫女孩儿宜佳,下次来了,他轻唤一声:“宜佳。”
“啊,来啦。”宜佳很自然地应答,好像他俩是老朋友,严治学平时一直是这么叫她的。
“我叫严治学,在政府部门里做会计。”不知为什么,严治学的下一句是这样。
他等着宜佳的拂袖而去,等来的却是宜佳的微笑:“这就是你的名字呀,你父母一定很有学问。”
严治学笑了。
跟宜佳在一起总是这么轻松,不用背负任何包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宜佳都不会怪罪,她一直那么笑眯眯的,很有兴味的样子。
后来的发展就顺理成章了,两个人开始谈起了恋爱,再后来就是两人手拉手逛街的时候被宜佳的叔叔看到了。而被宜佳叔叔看到了,就等于是向宜佳全家宣布了,严治学被迫去宜佳家上门提亲。
宜佳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农民。随着村里的地一块块被卖出去建成了高楼,她爸妈就利用自家一间闲房卖点日用百货之类的,挣些零花钱。宜佳父母认为自己的闺女相貌一般,顶多就是中人之上而已。宜佳的工作也是普普通通,没法儿拿出去炫耀,所以能得到严治学的青睐,真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因为严治学可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父母都是公务员,父亲听说还是个局长。虽然自己家不看重学习成绩,也没觉得宜佳没考上大学有多丢人,但是高中毕业的宜佳能够交往一个大学毕业的男朋友,说出去还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所以宜佳父母二话不说,马上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严治学家里对他的婚事可不是这个态度。
虽说严治学父母急着给他找对象,但那并不意味着捡到篮子里的都是菜。宜佳人好我们是挺高兴的,她家的宅院拆了分到两套楼房也很不错,可他父母农民的身份不可改变吧?不是我们讲究门第,而是你让我们和毫无文化水平的亲家坐在一起如何交流?
但是这次严治学的抵抗很激烈,他不但坚决不同意和宜佳分手,还威胁说,如果父母不同意,他就直接和宜佳领了结婚证,再也不回汤城来。
严母还想着要采取点儿什么手段,严父叹口气说:“就依着他吧。”
严父想通了。从高二下半学期那年开始,严治学就一步步在往下坡路上滑行,父母的阻挡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所以他婚姻这件事,如果执意僵持下去,今后怕是连父子都没得当了。
严治学和宜佳顺利地举办了婚礼,婚后两人如胶似漆,甜甜蜜蜜。而严治学的父母却一天天委顿下去,元气大伤。
婚后严治学住在老丈人家里。因为市里改造城中村的时候,把老丈人的老院子拆了,换成了两套楼房,现在正好各住一套。
本来严治学也想过买房,只是过去结婚的事没那么迫切,他就还没来得及。父母倒是在汤城给他准备好了婚房,可总不能天天住到汤城去,再开车到商城来上班。
好在宜佳父母不在乎。本来就只有一个女儿,虽说现在不兴上门女婿了,可这不等于找了个上门女婿吗?而且女婿的父母让自己在村里面(现在是小区里面了)很有面子。更重要的是女婿本人不多话,还对自己女儿体贴有加,这不就行了。至于说女婿不爱洗碗扫地之类的,那有什么要紧,自己还不老,有什么干不了的,女婿上一天班儿也累了,歇着好了。
生子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