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大叫。他知道那些人会像危险的老鼠一样无声地潜伏,等着变成魔鬼、噬人杀生的机会。
在他的旁边,从船上死里逃生的年轻的员警仍有些发抖,这会儿正啜吸着一小杯红酒。
但他们只是罪犯,昆斯嘲讽地想,只是运气好还没被逮住,这太疯狂了。
「他说负责,昆斯。」威廉轻轻说,警卫队长轻蔑地皱起眉,「我只知道这些罪犯关几年的光景了,居然还有人来叫我们负责!」他像说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笑起来。
威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向身边的警员,继续询问刚才的问题,「那么,你确定他们是三个人吗?」
年轻的员警点点头,他有一头黑色的短发和作为一个员警还有些太过稚气的脸,「是的,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背影,但至少摄像镜头是这么说的。其中一个就是纳尔中将,还有一个中等个子的金发男人,另外一个身材削瘦,头发留得很长,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子呢。」
「那么,如果如你所说,只对他们有这么点印象的话,」威廉淡淡地说,「维克多,你是怎么确定他不是个女性的呢?」
维克多愣了一下,像突然发现被一把枪指着一样张口结舌,昆斯注意到这边的新情况,警惕地转过头。年轻的员警发现自己居然成了嫌犯,连忙辩解道,「不,其实……我见过他一面,有听到过他说话,」他小声说,「我是从声音听出来的。他的声音很低沉和磁性,不是女性会有的声音。」
威廉的眼神一凛,「他长什么样子?」
「他长得非常……呃,秀气,你真难想象一个人长得如此漂亮……」
威廉扬眉,那么说不是卫森?虽然那家伙长的还不错,但还不够被如此形容。他沉吟了一下,「那你为什么隐瞒?」
维克多苦笑,「对不起,你知道,我是觉得有点儿……丢脸。」他迟疑了一下,「我当时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里,可是我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的枪声,以及……我同事死亡时的惨叫,我吓得要死,一声也不敢出……」
「当然会这样,」威廉点头,「没人能在死神面前毫无反应,人之常情可不值得隐瞒。」
维克多感激地看了这位英俊的囚犯一眼,继续说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外面静下来,可是我不敢出来,只是躲在那里发抖,我想我的同事们可能已经死光了,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恶魔杀光,越想越怕……这时候,有人走进了洗手间,我吓得不停发抖,然后,隔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昆斯扬眉,不能想象那种情况下,既没有暴徒的尸体,这个人却又能毫发无损地逃出生天。
维克多继续说下去,「然后,我看到了他……逆着光看得不是很清楚,他真的好象一个真人型号的手工娃娃,漂亮得让人摒息……」注意到自己用词不当,他干咳一声,「他看到我,扬了扬眉,我当时快崩溃了,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我当时……可能叫了什么,也许……还哭了……我说不准。」员警含糊地说,「你知道,我真的不想死,虽然电影上总说那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死到临头,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接着,那个男人突然笑了。这里没有无辜者,他说,但我不喜欢欺负弱者。然后他把门关上,我听到他离去的声音……对了,他的英语里有意大利口音!」
威廉的瞳孔缩了一下,可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变化,昆斯皱眉,「如果他是来找我们麻烦的,那他为什么那么干?而且你还看到了他的脸!突然发慈悲?鬼才信!」
对面的员警胀红了脸,「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为一个杀了我同事的人做间谍吗!」他猛地站起来,「如果是那样!把我铐起来丢到监狱里去!」他愤怒地瞪着昆斯,他一直是一副胆怯不安的样子,这会儿却活像只见了血的狼,龇牙咧嘴里瞪着眼前的人。
「行了,别激动,我并没有那么说……见鬼!」昆斯一把把手中的报告摔到桌子上,「如果你肯进去没问题,正好省我的事!」他已经被刚才的事搅得焦头烂额,神经濒临崩溃。
「因为那艘该死的船,几个不要命的罪犯居然窜到监狱里来挑战法律,我的同事在工作岗位上死于非命!你凭什么还在我的地盘冲我大吼大叫!你真以我为我不敢逮捕你吗——」
「我的朋友死了,二十七个,一个不剩!他们只是出趟公差……见鬼的,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威廉淡淡地说,「名字记不清了,只记得外部的麻烦到来前,内部往往先行崩溃,我估摸是人际关系还太脆弱,抵不住什么压力的关系。」
两人的争吵停了下来,昆斯看着威廉,那个人的蓝眼睛冷静而且坚定,没有任何不平稳的迹象,有一种镇定人心的效力。他吸了口气,镇定下来。「是的,」他嘀咕,
「我们不该先窝里反。你知道,」他笑起来,「我们最大的底牌,就是有了你,威廉。」
威廉眯着眼睛,没有说话。维克多突然开口,「对了,威廉·法尔森中校,我们来这里时有一个关于您的任务……」
威廉扬眉,那个后缀让他有些不太习惯,他几乎忘了他曾是个受命于政府的人,孤岛像另一个世界。
「是敕令!」维克多高兴地说,他对这个冷静的金发男人颇有好感,「我们直接从布努埃尔中将那里拿到的指示,还有一封信,他希望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