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杰后来答应是被磨得实在没办法了吧。祁宏心里想着,还是明天一早就给同学
答复吧,再待下去,恐怕又要重蹈覆辙了。
许少杰一觉醒来,看看自己身上的毯子,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这几天他一直在为祁宏辞职的事情烦恼,就算梁忠不介意,按祁宏的性子,肯定也不会回去。许少杰认识的人不少,开饭店的也有几个,安排个熟识进去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可是如果想让祁宏彻底舒心,无疑还是让他自己做老板的好。
但是买个饭店不是买个玩具,许少杰是个富二代没错,可富二代也分很多种,他只是个普通的富二代。他们家是开洗浴中心和ktv的,如果非要买家像样的饭店,倒也不是买不起,只是那是他们家买,不是他买。
祁宏没在,许少杰在屋里晃悠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楼下自己租的那间洗漱了一下,草草在外面吃了点早餐,就继续为祁宏的工作张罗。还不错,至少碰到个许少杰满意的。
餐厅在商业街上,跟祁宏之前待的饭店不同,这家餐厅,每晚十点就打烊,当然相对的,营业时间也提前了一些。
了了桩心事,许少杰挺开心,得得瑟瑟的给祁宏打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等着表扬,祁宏那边沉默了很久说,“我……我有个朋友在澳大利亚开了个中餐馆,想让我过去帮他,我已经答应了。”
许少杰一声不响的挂断了电话,路面上车来车往,他在街边坐了下来。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许少杰都从不回头。对他来说,错过就是错过,遗憾就是遗憾,回头毫无意义。但是只有那么一次,他觉得自己后悔了。
晚上十点,杨彬托着下巴看着一杯接一杯的许少杰,“真那么喜欢他,就跟他说啊,让他留下来呗。”
“说实话”,许少杰苦笑了一下,“我倒是真想,可我真没这个脸说。杨彬,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后悔特别后悔的事情,悔的肠子都青了的那种?”
杨彬想了想,摇摇头,“我有点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对小孩不是很好。”
许少杰又一杯下肚,趴在桌子上念叨着,“你说,如果我这些年不找那么多情人,是不是就可以开口让他留下来了?”
杨彬斜了他一眼,“你这是怪我么,祁宏离开之后,你的第一任小情人是我介绍的吧。”
许少杰没有吱声,看着空空的酒杯,他以为什么都不说,只要这样对祁宏好,总有一天,情况会有所改观,但是祁宏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扯皮条这事儿确实不太光彩,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杨彬说,“那时候你那副德性,跟要活不起了似的,又搬出来自己住,我也怕你哪天一个人在家割腕吃安眠药了,我只能照着祁宏那模样给你找一个。”
许少杰摇摇头,这种事情不怪任何人,是他自己的问题。就像那块他送给祁宏的表,这么多年,祁宏依然带着。可是当他回到家翻箱倒柜找到那块表的时候,才发现那块表已经不走了,即使拿到修表那里,换上新的电池,也不走了。祁宏离开的时候,他不懂珍惜也不懂忠诚,这些年,他依旧没有学会。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祁宏又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他依然抓不住。
脑袋沉沉的,闭上眼睛,许少杰就能看见祁宏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就能想起他师兄前师兄后跑来跑去的样子,可是那时候的他,不懂得珍惜。他不知道祁宏为了他,家里已经天翻地覆了,知道的时候,祁宏已经离开了。
许少杰枕着胳膊,眼皮很沉,可是脑袋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如果死皮赖脸可以让祁宏留下来,那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许少杰明白,那样的前提是祁宏还喜欢他。祁宏还喜欢他么?许少杰不知道,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祁宏在外面闲逛了一天才回家,他只在电视网络和杂志上看见过澳大利亚,那里好像很美,如果去了那边,最多一年也就回来一次吧。祁宏乱七八糟的想着,他想给爸妈打个电话,又怕他们像许少杰一样一声不响的挂断。
祁宏看着手机自嘲的笑笑,他居然还会期待许少杰说些什么,那个人以前不会在乎自己去哪儿,现在也一样。
祁宏打开炉具的开关,往锅里倒了些油,给自己煎了个鸡蛋。活了三十多岁,却没有人在乎自己何去何从。祁宏关掉火,靠着橱柜坐在地上,煎蛋渐渐的冷掉了,祁宏低头看着自己这双长着薄茧的手,以前他是靠着这双手撑过来的,以后也一样,至少,他还有双灵活的双手。
两天后,祁宏一大早被敲门声吵醒,睡眼朦胧的去开门,许少杰搬着个箱子钻了进来。祁宏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许少杰把箱子直接搬到了厨房,然后从里面一样一样的掏出来往冰箱里放。
“你这是干嘛啊?”
“我都猜到了”,许少杰边放边说,“你冰箱肯定又空了。”
祁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记得很清楚,两天前这个人一声不响的挂了自己的电话。那现在,他到底是想干
什么,祁宏很费解,但下意识的,他什么都没有问。
两人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生活着,许少杰仍像之前一样,每天来给祁宏做饭,做家务,有时候还陪祁宏一起去买买东西,但他从不问祁宏出国的事,祁宏也不提,只是按部就班的办理着相关手续。
杨彬说你神经了,想留人不直说,给人当老妈子管用么?许少杰不吭声,酒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