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祯不顾被烫的感觉,执意咬着肉,被乐宁按在腿上,竖着尖耳朵,呜呜咽咽地从喉咙里发着音,眼神无辜的看着她。
乐宁:“……”
“不,你不能吃——”
乐宁抬手就想去让它张嘴,却见这家伙竟然把那小肉条囫囵吞了,当即有些无语,半晌只能将猫摊开在自己腿上,而后轻挠它肚子作警告。
之前埋肚肚时,她已经试过了手感,这小团子的毛发,绝对比当世最好的丝绸还要柔软顺滑,令人欲罢不能。
陆宛祯本想跳走,却不知为何发觉自己失去了力气,而后惊恐地听见了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呼噜声儿。
更甚者……
它感觉灵魂深处传来的暗示:好舒服。
不多时,乐宁忽然表情奇怪地停了手,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已经眯起了眼睛的灰色团子。
陆宛祯得以从那魔怔般的状态里解放出来,睁眼的时候还带着一丝茫然:
怎么?不继续了吗?
尔后,它抬头看了看乐宁,顺着她的视线往下、往下——
看到了自己被雪白绒毛覆盖的光滑腹部,以及……不知何时已经岔开的两条后腿。
仿若劈叉。
陆宛祯:“……!”
不,这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陆宛祯(拒不承认):你这刁民定是对孤使了什么巫-术!
第4章 烤羊肉串
邹宅外,歪脖老树边。
一只灰白色的团子焦急地迈着步子,绕着那棵歪脖树来回跑,不知道的以为这里头藏着只皮毛油亮的鼠类。
实则不然。
这灰白团子已在此处踱步一刻钟有余,若它能开口吐出人言,此刻定不是跟着老树死磕,而是扣响民间游医的屋门,详细说说自己的症状。
不一会儿,它再次感受到一股从腹中急转直下的五谷轮回冲动,矫情地抬起脖子左右看看,发觉周遭皆不见人影,方才放下心来,只那毛绒尾巴低低垂着,似是掩饰,尔后翘臀越撅越高,前爪撑着地不断用力,漂亮的眼睛稍稍眯起,尽显眼尾那道黑纹细线之妩媚。
然而并无卵用,如此使劲了一阵之后——
它的屁股底下依然什么都没有。
灰白团子当即发出一声暴躁的叫声,又白又可爱的前爪张开,狠狠挠了几下这泥土地。
它想,自己何曾遭过这等罪?
打小起,她就是侯爵之女,家中富裕,吃穿不愁,待到后来被圣人同皇后瞧中,有意培养时,她的日子过得就更好了。
平日里有人嘘寒问暖不算,饮食皆有宫人为她制定,小伤小痛更是第一时间有太医着急赶来会诊。
可以说,陆宛祯在成为猫之前过得顺风顺水,平安顺遂。
直到……
她入宫后,被册立为太子,册立大典方过了不到一旬,就遭人刺杀。
就在东宫诸侍卫与贼人抵抗时,在屋里茫然躲着的陆宛祯忽而见到屋中现出一白发来者,目光慈祥,衣带当风。
她惊惧不已,正想唤人,见那老者朝她比了个噤声手势,虚虚朝着她喉间一点,她便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听来人缓缓道:“昔年我过望安时,曾得你阿娘两次相助,欠她两分情,第一分,我予你一卦,测为乾——或跃在渊,无咎。”
“尔天然富贵加身,一出世便得圆满,可月满则亏,必有大灾殃,劫应九岁。”
“过此劫,则一跃成龙,进无咎也;不过,则依然潜龙在渊,然尔如今为太子,怎可一世在渊?是为大劫。”
“如今,便是我来还第二分情之时——他日你若再见你阿娘,劳烦捎带一句,七月之约,镇南子已赴。”
说罢,那在陆宛祯看来自言自语好半晌的白须老头,左右一看,恰见到一只不知从何处而来,惊慌跳至窗边的狸花,双手立起,同时朝她与那狸花凭空一抓——
陆宛祯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感觉。
等她清醒过来,她开口已无法吐人言,惊恐地看向室内,却发觉那里依然躺着自己的身体,尔后……身子的眼睛睁开,那人站起,只看了一眼室内,便下意识地躬身摆出防卫的姿态,再之后竟然直钻床底。
陆宛祯怒视那老头,想知道他这究竟是来报恩还是寻仇,但老头的身子渐渐淡去,只朗声长笑后给她留了一句:
“利在西南,得见贵人,小儿朝西南去罢。”
……
想起那老头,陆宛祯气得从原地立起了上身,猫爪在半空中又挠了挠——
此糟老翁实不善矣!
她气得差点学会直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