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我们去哪儿消遣呢?]李于辉对我说。
[哦,那,朝那开,转个弯就有间吧,停车场挺大的,比较方便。]我指手画脚的指挥他。
他拨转方向盘驱车上前,将车在门口泊好,我带着李于辉走进夜色的大门。
再次步入夜色的感觉让我有些微微的兴奋。出事前的那晚,我就是在这间吧里和方言青他们疯狂的鬼混。一群人放浪形骸,颠鸾倒凤的胡混海玩,放肆到了极点。
记得那晚我们玩得有些出格了,方言青很激动的样子,我喝了很多酒,脑子很快烧糊了,他们说怎么玩就怎么玩,一股奉陪到底的架势。
没办法,我们外科医生每天作手术,压力挺大,又是高收入群,难免要玩些刺激的,不然还消遣什么呢。
熟门熟路的,我带李于辉摸到吧台那边。
[柠檬水加盐。]我对吧台服务员说。
今天不是来混的,不能喝酒j-i,ng饮料。
李于辉看着我笑笑,点了啤酒。
还没坐熟屁股底下的凳子,我马上借口上洗手间尿遁而去。
绕到里面,找了个角落里的投币电话,赶紧就拨了潭新伍的电话。
心越急柴越s-hi,偏这小子老不接电话的。
[你哪儿去了?死了你!]那头一接电话,我劈头盖脑的骂。
[呦,吃火药了?内分泌失调了?来了?]潭新伍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才来了。说正经的,你来趟夜色,我把一包东西放二号吧台那儿,你拿去给我找间实验室验到底什么成分。]我懒得和他斗嘴,赶紧嘱咐他。
[什么东西要查成分?]潭新伍不解的问。
[我如果知道还要你查?是药剂,没标签,方言青给我用的。]
[干嘛?他想毒死你了?他也该被你折磨得心理失常了。要我的话,早下手毒死你这害人j-i,ng了。他守了你这么多年,算是对得起你了,就你这么个木头,早就该送去垃圾回收了。]潭新伍这嘴还是那么欠扁。
[你才垃圾回收后的再生用品呢。你管他为什么不为什么的,要你查你就查去呗。我告诉你,老子我现在这样他还能怎么害我?我就想知道这什么药,他方言青到底要拿我怎么样。]我没好奇的朝电话吼。
[他能想怎么样?你是真不开窍呢,还是玩人装傻?]潭新伍那头的口气依然冷冷的,带着讽刺的调调:[林广宏,你别和我说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方言青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图什么?你说他要拿你怎么办?我倒想问你:你想拿他怎么办呢?你知道了他想怎么办,你会怎么办?]
)「你打什么谜,绕什么圈子?我和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我几乎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你和他的事,我当然管不着。」潭新伍口气也不怎么好。
「就算我求你帮个忙。」我知道他有些生气了。这人平时虽然脸很臭嘴很毒,倒也没真和我生气,今天怎么为了方言青和我动起三昧真火来?
「得,我能推得开吗?」听我这头口气软了,他那头也静了下来。
「那你赶快,我不大能出来。就这样。」我赶紧要挂电话。
「那行,你自己保重。」潭新伍懒洋洋的挂上电话。
我垂头丧气的将电话搁好。
是啊,就算我知道了一切,我又能拿方言青怎么办呢?
有些事情,是碰不得的,碰了,就要赔上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我有太多的东西,不能,也不想失去。尤其不想失去方言青这个朋友。
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逼我去面对呢?
面前的瓷娃娃依然一副天使的模样,将世间的所有愁苦摒弃在躯体之外,活在一个完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单薄的胸口微而有规律的起伏着,跟随着辅助呼吸器的节奏,单调的声音挺能衬托我目前沮丧的情绪。
布满在月白色瓷质肌肤上的,是不均匀的暗紫色印痕。看的出来,它们已经在这肌肤上停留不短的时间了。
他妈的,这该挨千刀的混蛋!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我……
重重的将拳头砸在棉被上,闷闷的声响。随手将那丝质外套拉上,我用拇指揉着眉心。
这算什么鬼事呢?
懊恼的站起身,像只无头苍蝇般的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后无奈的飘回到床边,慢慢的坐下。
他方言青把我关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合着就拿我当吹气娃娃使了?
我非打折了他狗腿不可。
砰的一拳砸在床头,震得瓶瓶罐罐跳了起来,哗啦啦的作响。
我早该知道他对我的企图,我早就该知道。他的眼神,他的态度,他对我的特别,他对我的好,我早该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让我当他面问:喂,你小子是不是拿我当女人?
这我问得出口吗!
是,我早就该料到是这么一回事。没错,我不是个傻子,那种事,我怎么可能—点感觉也没有?
可,饶了我吧!我真的真的,很正常。我不是,真的不是。
你可以说我烂,玩弄人感情了,贱,就知道下半身的快活,全不拿人当人看。可,可我真的不是。
沮丧的垂下头,我完全束手无策。骂他,揍他,踹他又能如何?
转过头去,床上那人依然平静,依然幸福,真让人羡慕。你说要我也这么昏过去了,等事情全过去了再醒,多省心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