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是被抱上来的,洗澡睡觉也不甚清醒,所以方海粟直到这时才得以好好打量这间房子。
说不上多么整洁,但色调温柔,随意舒适,让人无意之间便身心放松。
这里有江遇之,就不仅是简单的房子,而是家了吧。
想及此,他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海粟去厨房拿了筷子,刚在餐厅坐下就发现桌上他的位置摆了一块心形j-i蛋。他瞧对面,放了一块五瓣花状的,抬头疑惑道:“你的模具不是送人了吗?”
江遇之把饭放在他面前:“是的呀,我又新买了一套,以后换着花样煎蛋,保你一星期不重样的。”
方海粟被他说得直笑。
江遇之一边吃饭一边看他,不由觉得这一顿甚是舒心。
在同居这件事上,江遇之一刻也不肯耽搁,是以两天之内,方海粟便换了个住址。
这一天上午,两人在整理房间。
“遇之,你看《飞鸟集》?”方海粟拿着从飘窗枕头下翻出来的书,一边翻一边走到卫生间门口问,语气有些意外,他完全不能把这本书和江遇之搭在一起。
江遇之回头:“你不是很喜欢这本书吗,那天去买文件夹瞥到就顺手买回来了,我应该找中英对照版的,这本看不太懂。”
这时有人在敲门。
“粟粟,你开下门,我手上有泡沫。”江遇之对他说道。
“哦。”方海粟抬头看了他一眼,合上手中的书去开门。
“阿……阿姨。”他着实没想到来的是江母,江母旁边站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他猜出了身份,立马喊道,“江n_ain_ai。”
“海粟呀?”江母也意外,不过意外化作了惊喜,她看了看门内,“遇宝呢?”
“这就是海粟啊。”江n_ain_ai眼角笑纹深长。
“嗯,我是,遇之在卫生间。”方海粟尴尬了片刻,赶紧让了位置,“你们快进来吧。”
进门一股凉风拂面,落地窗大开,米色的窗帘被拉至两旁小幅度地随风飘动,清浅的阳光爬过阳台,洒了些在客厅的地板上,映得整个房间宽敞明亮。
江母站在明显整洁了一个度的客厅,看了看方海粟卷起的袖子:“你们在大扫除啊?”
方海粟这时想起自己现在是跟人家儿子同居的状态,愣了两秒后点头:“嗯,是的。”
江遇之从卫生间出来:“妈,n_ain_ai,你们怎么来了?没带钥匙吗?”
“上电梯的时候才发现忘拿了,你n_ain_ai没来过,我带她来看看,幸好你们在。”江母说罢笑着看方海粟,“一来看到我儿子在收拾房间,难得。”
方海粟不知道江母的心思,仍存了一丝不适应,只陪着笑。
江遇之走到他旁边对他眨了眨眼,趁江母转开脸的功夫无声地做了个“没事儿”的口型。
江母余光瞥见,走向卫生间:“我洗个手啊。”
方海粟安定不少,招待江n_ain_ai坐在沙发上,放下书对江遇之小声道:“我去泡茶。”
江遇之看他很有身为房子主人的自觉,眼里含笑:“哦。”
等他走进厨房,江母招手让江遇之过去,指了指洗手台上的两套洗漱用品:“住一起了?”
江遇之戳穿她:“妈,你想笑就笑啊,干嘛忍着?”
江母闻言果然笑开:“哎呀,我这趟来得好值啊。”她垂眼看江遇之的脚踝,见那上头绑了根串着铜钱的红绳,跟她在方海粟脚上看到的一样,心里甚是满意,接着又把视线落在江遇之空荡荡的手上,“你戒指呢?”
“这你都能发现?”江遇之佩服,“要洗东西,取下来放在卧室了。”
“我看粟宝还有些不好意思,忍了忍没盯着他的手指看。”江母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你这不是知道了吗?行了,妈快出去吧,粟粟在泡茶了。”
“哦,好。”她不禁又笑了起来。
方母来之前本是准备在这儿吃饭的,没料到意外撞破两人同居的事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便带着江n_ain_ai随意捏了个理由走人。
她握着门把手顿了顿,随即对着站在门口的方海粟张开双手,笑容满面:“粟宝,能让我抱一下吗?”
听了这个称呼,方海粟动了动唇,微微俯身无言地抱住她,心里涌上丝丝温暖,良久才道:“谢谢阿姨。”
江n_ain_ai摸了摸他的头发,他抬眼笑:“也谢谢n_ain_ai。”
门刚关上,方海粟看着他旁边的江遇之,笑道:“我现在感觉特别飘。”
江遇之歪下脑袋从下往上在他唇上特响亮地亲了一口,随后走去卫生间:“别飘了,快把卧室床上的衣服架好放柜子里去,我继续去洗刷刷。”
方海粟收起沙发上那本书,进卧室了。
飘窗之外夜色宁静,月光泻了一丝进来。
清醒状态下睡在同一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好像还是第一次。两人虽都二十几岁了,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羞涩。
江遇之摸了摸自己的脸:“粟粟,我脸好热啊。”
方海粟侧着身看他,伸手摸了上去:“还没我热。”
江遇之听了,伸手验证真假,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差不多。”
“别管了。”方海粟拉下他的手。
“哦。”鼻间充斥着一股薄荷香,江遇之把手放在他头发上,指间勾了一小撮摩挲,担心地说道,“你说,你妈妈如果知道我拐了你,不会打我吧?我要不要光膀子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