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杭青着眼圈骂道:“你妈的……”
秦东岳又给了他两脚,“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揍你。要是还有下一次,就不是这么几脚的事儿了。”
张杭正要骂他,就听秦东岳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做出那么些加料的盆景,你也费了不少心思吧?”
张杭脸色微变。
秦东岳放开张杭,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一转身见那紫色头发的男孩还缩在一边,眉毛又拧了起来,“还不滚?”
那男孩陪着笑脸连连道歉,顺着走廊一溜烟地跑了。
赵闯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了?比冬子还沉不住气?”
秦东岳摇摇头,他能跟别人说那个小mb长得像他心上人吗?
包厢门打开,有人听到动静出来看,见张杭躺在地上吓了一跳。秦东岳却懒得再理会他,拉着赵闯就走。就这么一错身的功夫,秦东岳的视线穿过了虚掩的包厢门,看见了坐在一群红男绿女之间的张赫。
包厢里光线并不是十分明亮,张赫又坐在一个角落里,本来是不易被看见的位置,但秦东岳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张赫侧脸的轮廓,他只看过一遍就绝不会再看错——第一次看见张赫是在花店门口,当时他和重岩走在一起,两个人相携去了街角的茶馆喝茶。
秦东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张赫似乎也喝了酒,正歪靠在沙发扶手上,怀里还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美艳女人。
还想细看时,包厢门缓缓阖上了。
秦东岳侧过头扫了一眼正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的张杭,心中的疑虑到底不便当着他的面问出来。
赵闯又拽拽他的衣袖,“走吧。”
秦东岳跟着自己同伴去了包厢,没再理会他身后双眼冒火的张杭,满心想的都是原来张杭和张赫竟然是认识的。
这两个人……只是认识而已吗?
转天下午,唐怡听说秦东岳要请“三十六郡”的股东们吃饭,也不好说什么。抛开她儿子的那点儿小心思,这种饭局其实就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动。她有些怀疑重岩是不是也知道了秦东岳的心思,所以这么久都没再上他家来。就连大年初三那天过来拜年还是跟林权林培一起过来的,略坐了坐就一起告辞了。
唐怡这样想着,又有点儿可怜秦东岳,她这个儿子从小就很优秀,没想到在人生大事上竟然会遇到这么大的挫折。那孩子是秦东岳的生意伙伴,又是小安的朋友,时不时就会碰见,他却要每天佯装若无其事,心里不知道有多痛苦呢。
唐怡从厨房找出一个保鲜盒,装了一盒子家里做的点心,让儿子给重岩带去。心里有些遗憾地想,若重岩是个女孩儿,那真是什么问题都没了。至少从吃东西的喜好上讲,她喜欢做甜点,重岩喜欢吃甜点,天底下还有比他们更合拍的婆媳吗?
唐怡目送秦东岳出门,心情复杂的无以言表。她不想儿子娶个男媳妇儿,但她同时也不希望他过得不开心;她想让他开开心心过日子,又怕他现在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不曾考虑实际的问题。万一有朝一日他顶不住社会的压力,会不会后悔走上这样一条路?会不会气恼父母当时没有及时拦住他?
唐怡纠结的不行,觉得这儿子养的……真是讨债来的。
秦东岳先去“山水湾”接了张月桂和重岩,然后直奔东来顺吃饭。老太太最近一段时间见了不少重岩的同事,日子过的挺热闹,见了谁都乐呵呵的。她心里比较喜欢海青天和林培,但是对秦东岳和林权则明显的更加信任。
老太太相信当兵的人品,觉得有这样两个当过兵的人跟重岩一起做生意,那真是什么都不用害怕了,好像整个国家都站到重岩这一边了似的。重岩也懒得纠正她的看法,他知道在张月桂这个年纪的老人的观念里,国家、部队的分量是比什么都重的。
秦东岳仅凭着自己的履历就能在老太太心目中刷好感度,在重岩看来这简直就是作弊!他从来不知道秦东岳也能这么多话,跟老太太聊他们部队拉练时的各种趣事,讲他们执行任务时去过的地方,讲各地的风土人情。只有他们三个人吃饭,气氛居然也挺热闹。
重岩吃了个半饱的时候,接到了张赫打来的电话。他们之前曾经约好了要一起去看新春花展。但现在情况不同,说重岩多疑也好,小人之心也好,他此刻拿不准张赫的居心,自然不会让张月桂暴露在张赫的眼皮底下。而有老太太做挡箭牌,重岩心里还是挺庆幸能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推掉这一次的见面。
张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据说有不少名品呢。”
“希望以后还有机会,”重岩嘻嘻哈哈的跟他打马虎眼,“现在是真去不了了。我姥姥在这儿过年呢,老人家不爱去人多的地方……是啊,是啊,嫌烦呗……”
张月桂听重岩这语气就知道这是打给没什么交情的人,也不当回事儿。反而秦东岳有些紧张起来,也顾不上老太太还在座,压着声音对重岩说:“你小心这人,别跟他走的太近。”
重岩还没回答,老太太就补充了一句,“你得听你秦大哥说的话,他年纪比你大,阅历也多,还当过兵!”
重岩哭笑不得,“我知道了。”
秦东岳被老太太配合了一把,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便又委婉地解释了一句,“昨天跟朋友去莲花会所,看见他和张杭在一个包厢里。”
重岩顿时一愣,心里却有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