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兄弟的神情都不怎么好。费楠瞪着眼睛半天,我看他面上忽青忽白的,嘴唇张开又闭上,也不说话。
“林掌门——”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飘出的,“我和你去华山,放了舍弟。”
费游全身一震,只是苦于被点了哑x,ue,不能说话。我很清楚地看到他的愤怒,暗中冷冷一笑, “好主意,可惜——”
猛地把桌上的布一掀!
提起真气,以最快的速度往后退去。
哧——
哧——
两道银光,两把长剑,划开桌布的两道口子。
我看到两张错愕的脸。
“可惜,去华山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我冷硬地说,手中的长剑出手,再没有任何的顾忌。伤清离者,杀、无、赦!不过五十招,费游已经被我震掉了剑,费楠的肩上也受了伤。
“你的武功——”费楠在惊讶中又被我刺中,他闷哼了一声,“怎么会,不是说你内力……”
“江湖以讹传讹是常例,你们不会真的完全相信了宋漓漓的话吧,那不过自寻死路!”事实的真相,我当然不会说出来,小小的厢房里,杀机重重,y-in谋重重。一个挑剑,只听哐啷一声,他的剑已经掉在地上,我的剑锋抵着他的脖子。
“不——”费游被我一掌打在胸口,相信没有十天半个是修养不好的。他正欲冲上来,又被我一掌震开,哇的一声,吐了一身的血。
“老八!”费楠见他这样,惨叫,“老八,不要管我!快回去叫老大来!”
他摇了摇头,我再次冷笑,“他回得去吗?他要是敢提气,不出二十步就会经脉尽断而死!”
这两个人的脸色又是一变费游站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费楠脸上震惊之后是一片痛苦,连声音也是,“林掌门!”
我冷眼看着他。
“林掌门,这次的冒犯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请林掌门、请林掌门……”
说到后面竟全身发抖,说不下去了。
“段清离。”我一字一顿,望不泄露自己深埋的痛苦,“你们不该打他的主意的。你们不该的——”
银光一闪!
“五哥————”
剑下处,猩红一线,已是断了他的左臂。他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林掌门,舍弟的伤……”
我看向费游的痛苦,只问,“你和他,谁和我回华山?”
费楠抢在费游之前出声,“我去!只要林掌门肯放过他,要杀要剐,费楠绝无怨言!”
“好!”我一手提起他的后领,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朝费游丢去,“这是内功心法,每天照着这个练,一个月之后,你身上的掌力自会化去。回去告诉费家老大,要费楠的命,就自己上华山来,我林岁远随时候教!”
说完,我已经提起这个人,飘然而出,空气里还断断续续传来“五哥”的叫唤声。
我拖着他的脚程不快。一路上我们几乎不说话。看得出,他其实是很想知道费游的情况,但我没有给他任何的解答。
“我们不是去华山吗?”
到了第四天,他终于忍不住问。
我斜睨着他,“不去华山。”
“为什么?”
“段清离不在华山。”
他一怔,半天后才轻轻地说,“原来如此。”
我冷笑。原来如此什么?你以为你知道了什么?人人都以为能弄懂我和他的关系,但是人人都不懂,你又懂什么?
但是这些我都没有说出口。他的左手被断,行动起来自然不太方便,但不关我的事情。我要去的地方,才有我真正应该关心的人。
清离、清离、清离!
你会想我吗?
离开这么久,你有想过我吗?
我想你想得连心都要碎了。
你的呼吸,你的体温,你的身影,你的面容,刻在我一辈子的记忆里,不曾消磨半点。这样的痴狂什么时候才会有尽头?
我们到的地方是“笺南箫坊”。我瞧见了费楠怔仲,敲了门,开门的是盲仆。我把剑交给他,问,“公子呢?”
他没有接剑,又推给了我,“公子来过,可是又走了。”
我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公子接了一封信,然后对老奴说。他要出去一会,要是主人回来就说他马上就回。可是他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回头,“费家?”
费楠似乎刚刚反应过来,摇头,“段掌门的武功……”
“也是,除非你们真的不想让费游活了。”
他的嘴唇动了又动,终究没有说话。我对盲仆说,“信呢?他带走了吗?”
“是的。”
我挑眉,“我不是吩咐过你,遇到这种情况,要把——”
“在这。”他不等我说完,已经把从清离那里偷来的信递上,我明显感觉我身后的人的不满,也懒得去理,接过来一看,竟然是西门苍治。
“当日一别,未能尽欢。既知兄弟在此,何不一叙?”
我抓紧信笺,恨不得当它是西门就碾碎。西门苍治,你欺我太甚!“飞鸽传书,要他在三个时辰内回来!”
我抓起费楠的废臂,咬牙切齿,“笑么?等他回来就自求多福吧!我一定会要费家负出代价的。”
“他既平安无事,那费游呢?”
我看向他,他看着我,我发现在他眼里的倒影和他的脸上的表情是一样的。我心头一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么?”
我低低地笑起来,他倒是又成一片雪白,他垂下眼睛,“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