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康辰点头,说:“您记得就更好说了。石井心里一直记得边关的故友与小将军您,他如今赚了钱,更是惦记边关吃不饱穿不暖的兄弟。其实这些黄金是他的男妻做主为他捐出的。也是因此,君后千岁才有了创办‘救助基金’的念头。”
蒋康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却不罗嗦地告诉两位将军。代明荣与代战骁父子听得是有惊有喜更有感激。待蒋康辰说完,代明荣道:“王石井的男妻却是有能耐之人,那王石井也算是因祸得福。”
蒋康辰道:“不止如此。不瞒两位将军,石井与云安认了卑职的弟弟蒋康宁为义兄,还成为了永修县县学岑月白岑院长的义子,岑院长是翁老帝师的师弟。安公公安大人也认了他们为侄子。这‘救助基金’也是云安提出的。他说,他们捐出3500两黄金,是因为石井出自小将军的先锋军,但别人的捐赠却不能都只给小将军,不如就此设立一个基金,吸纳各方捐助,救助需救助之人。皇上与千岁对他夫夫二人也是极为欣赏。”
代明荣:“这王石井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如此看来,他反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能娶到如此能人为妻。他的本家却是目光短浅呐。”
蒋康辰:“正是。两家如今也彻底断了亲,石井也迁出了王氏宗族,得以自由。”
代战骁这时候却问:“王石井的那个男妻叫‘云安’?”
代战骁对名字里带“安”字的人都特别敏感。他这么一问,代明荣的眼神黯了一下。蒋康辰理解地解释道:“本名叫邵云安,是邵家村人士。不过他是养子,他的养父母为了银子把他强嫁给石井的弟弟王枝松,后来王家毁婚,邵家人闹到秀水村,石井的父母就逼石井代弟结亲,却是歪打正着。”
代明荣和代战骁一听邵云安是养子,马上同声问:“他是被领养的?”
代明荣:“可知他的亲生父母的下落。”
代明荣丢了一个儿子,十几年来一直在寻找对方的下落,想到邵云安的身世,蒋康辰被这父子俩都弄得奠名的有些紧张了。
“云安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说他肯定不是他的养父母正经路子收养来的。云安说他小时候发过几次烧,七八岁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还是他的养父母私下说后悔领养他,应该卖掉他时他才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
代明荣的眉心当即就有褶子了,不放弃地问:“他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蒋康辰:“这卑职没有过问过,云安也没有提过。”
代战骁不放弃地问:“他几年生人?”
蒋康辰回道:“他过了年虚岁该有18了,几月生的在下没有问过,去年11月见他,说是已满16了。算来的话,”蒋康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该是康盛32年生人。”
代明荣和代战骁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代战骁急忙问:“蒋内官,您看他与我像吗?”
蒋康辰认为事情不会这么凑巧,不过他还是仔细看了看代战骁的脸,又去看了看代明荣的脸,不忍地说:“呃,还恕在下眼拙。”一点都不像。
代战骁明显失望透了,代明荣想想,问:“不知蒋内官可会丹青?”
蒋康辰点点头:“会。”
代明荣:“有劳蒋内官画一幅那孩子的画像。还请蒋内官见谅,本帅之幼子失踪多年,一日找不到他,本帅一日无法安宁。”
“卑职明白,卑职这就画。”
以蒋康辰的出身,琴棋书画都是最基本的必修课。代明荣亲自给蒋康辰铺上宣纸,代战骁研磨,蒋康辰酝酿了一会儿之后,利落的下笔。当他的笔下,邵云安的模样一点点清晰起来时,蒋康辰没有看到代明荣的神色变了。代战骁拧眉看看画像上与自己失踪的弟弟年龄一般的少年,也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异常。就在蒋康辰继续滑色时,他笔下的宣纸被人伸手夺走,未来得及抬起的画笔在宣纸上留下长长的一道红色水线。
“父帅!“
看到父亲的模样,代战骁的停跳停止了一拍。而蒋康辰手里的丹红笔险些落下。
代明荣呼吸急促地看着画纸上的少年,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百万敌军的面前都面不改色的骠骑将军此时此刻却是眼角通红,面色剧变。代战骁的头皮一阵发麻,大喊:“父帅!这不会,不会就是弟弟吧!”
蒋康辰手里的笔落在了桌上,留下一滩红汁。
代明荣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瞪着画纸,嘴里喃喃:“像!真像!是他,是战安,是我的战安!他是战安!是我的战安!”
抬头,代明荣眼角的热泪几乎落下:“战骁!这是你弟弟!他和你小爷爷非常像!”
代战骁一听,从父亲手里夺过那幅画。对弟弟的记忆,代战骁其实早已模糊了,但家里的长辈总是会跟他说,他的弟弟代战安多么多么像他小爷爷,也因此,爷爷最疼的就是像n_ain_ai的堂姐代莹思和像小爷爷的弟弟代战安。
蒋康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抬臂行礼:“恭喜将军!恭喜小将军!”心里却有些彷徨。
代战骁几乎蹦起来:“爹!我马上动身去秀水村!”
代明荣这时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是先锋军首将,岂能擅自离营。你弟弟,”代明荣的气息凝噎了一下,他深吸了几口气,“你弟弟,不记得,家里的事了,你这般前去,会吓到他。再者,他就在秀水村,等虎行关的局势再稳定些,为父会奏请皇上,允你回京,你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