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反正又不会死人。”甘云归缓了缓又猛地咳起来。
“这位小公子可是病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甘青司回过身就见一男子站在他们后边表情甚是关切。
“是染了风寒。”甘青司回道。
“那为何不在房间内修养,海风恁大,只会加深小公子病情。”三言两语说完情况后,甘青司谢过这人的好意相问,他却也不死心,直道,“你把小公子带去我的房间吧,他这热不散身子一定挨不住,还有不短的水路,怎生了得?”
再三考虑后,甘青司还是应了下来,“在下司青,这是家弟云归,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我唤明景,是西越清平观弟子。”
“多谢明公子,若有机会,司青定好生相报。”
明景连连摆手,道,“莫礼。”
甘云归在明景出门吩咐之际开口道,“夙冶,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在山洞和船板呆了许久,他在这满是绫罗锦被的房间着实不自在,更重要的是他怕甘青司又要被别人使唤。
“无事,等你好了再说。”
“可万一他也开什么条件那怎么办?你又要去刷船板受气不成?”甘云归鼻头一酸,“做人真麻烦!早知道我就好好当我的残魂还省心些。”
甘青司反问,“哪里麻烦?”
“吃喝拉撒睡哪里不麻烦?”
甘青司打趣道,“你说的是,这么讲来当个魂还是挺划算的。要不我俩又扎进海里试试,要是走得快当,运气好还能赶上无常拉最后一批,我们连车钱都省了。”
“你你你!有你这样的吗?”甘云归气恼道,“这船上的人恁地黑心,不是要你做这就是要你做那,我不干!欠你那么大人情我还不如跳海里一了百了!”
“哟哟哟,小样,还挺有骨气。得,你只要能走到甲板上,我二话不说把你扔海里,如何?”
“你!”
“走不动吧?去不成吧?老实待着吧小屁孩。”甘青司一拍他脑袋,“学什么不好还想学人自寻短见,不知道生命诚可贵吗?”
甘云归话还没出口,门边人端着热汤走了进来,道,“小公子放心,我不会让你兄长做什么苦力活,你只管安心好好养病即可。”
一听明景的话甘云归有些不好意思,道,“明公子我不是说你,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说的都是那群没人x_i,ng的渣滓。”
小样你还知道人x_i,ng了?甘青司笑眼望向他,甘云归也一个得意的挑眉。
“我知道,还请两位见谅,清平观这些顽固子弟实在欠教训,还望你们担待。”
“担待担待,明公子,你是说这船上的都是清平观子弟?”甘青司就奇了怪了,他见过的仙家子弟,正经如梦岭,全门都是礼教楷模,不正经就说烟万重吧,那就是池九霄几个都还算得上是品行端正,哪有这般恶劣折腾人的。
明景低头一笑,“说来惭愧,清平观本是上古仙观,可自从成为燕华皇室道观后弟子们心x_i,ng也就浮躁了。几百年来西越镇邪保皇室平安的只有我们清平观,其他门派一心向仙法,可我们却只事主皇家,好一点的能成为国师,其他的也能在各个皇亲国戚家中得以庇护,由此观里风气也实在不如百年前,难免倨傲。昨日我在房内修筑,直至今晨才听说你们落水之事,未曾想他们会如此相待,当真有失仙家风范,还多得两位海涵。”
“我说呢,仙家弟子怎会这副德行,你们老祖宗要是知道后人如此,就算把那棺材板都踩踏实也要来找这些小混账好好唠唠嗑啊。”
“好——,”刚肯定完甘青司干笑道,“好——好喝你汤,小心烫嘴。”他第一次发觉甘云归有气死人的本事。怕是清平观老前辈没气活过来,清平观弟子就先气死了。
“若先辈泉下有知,定会不得安生吧。”明景轻叹。
甘云归喝了一口汤,道,“什么不得安生,死都死了,最多也就死不瞑目。”
甘青司一把捧住他手中的碗往他嘴里灌,“瞎说什么呢,小孩子家说话不知轻重,实在是得罪,我定会好生教导。”
“小公子真x_i,ng情罢了,算不得瞎话,外边流传的话不知到何种程度呢。”明景说完,一人端了热水进房,他道,“我去吩咐厨房派些饭菜过来,你们稍等。”
“多谢。”甘青司见人走了才把汤碗放下,“臭小子,说话注意分寸。”
甘云归抬脸自满道,“人家说我那是真x_i,ng情你没听见?”
“说你真x_i,ng情那是给你面子,脾气不好的不得给你两耳刮子?”甘青司说完就开始解他的衣带。
甘云归见他动作直咋呼道,“你你你!你干嘛!”这一激动又咳了老半天。
“给你擦身,要不你这病拖下去,就真要去陪人家老前辈好好唠嗑了。”还来不及还嘴,甘云归一见自己裸着身子就立马红脸钻进被子里,见他把脑袋闷在里边,甘青司笑道,“你就不怕自己闷坏了?”
“唔唔唔。”
甘青司摇脑袋道,“放心,病会好的。”
甘云归躲在被子里极其羞恼,谁得空关心病好不好?
s-hi热的布在身体上擦拭,冷空气又把露在其外的肌肤惊起一粒粒疙瘩,甘云归偷偷拉下被子,转动着两个眼珠打量面前的人。
甘青司头发许久未梳理了,毛躁地用短绳绑着个结,碎发落在两边显得面容略微憔悴。冒出的青色胡渣将往日风度洋洒面貌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