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贪心,能收尾就撤,把股份再分一部分给孙巍和简修。”商丰城说,“剩余的变卖,尽快脱身。”
“如果我真的不走了,你再找个人吧。”
电话那头默了有一分钟,商丰城说,“江凯,我很想不在乎你,再找个人,可遇到你已经用完了我的全部运气。”
新人们在宣布誓词,江凯闭上眼,商丰城的声音落过来,“人这一辈子很短暂,一眨眼就过完了,我不想留下遗憾。”
誓词老套,远远传来:你愿意与对方执手一生么?
“江凯,过去我没办法改变,已经过去了。”商丰城停顿了很长时间,才接着说道,“未来,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商丰城赌上了一生,他从没有如此卑微过。
选择意味着失去。
走错了路,一生就那么过去了。商丰城不想做盛华锋,他不喜欢自杀,也不喜欢用死亡去赌别人心中的位置。商丰城是主动派,他抓着江凯就不愿意松手。他赌上所有,只想把江凯留在身边。活着抓住才最重要,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商丰城不信前世来生,眼前人才是心上人。
“江凯,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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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延这回捅的篓子大了,季家想上去难,季延这个以权谋私的把柄可太大了,季家简直要毁到季延手里。
海丰被江凯架空的七七八八,本来就不剩什么,到季延手里又一通乱搞,负债累累。季延被季家人强行保下来送到了国外,毕竟是独子,但这个屁股是擦不干净了,季家面临的问题大了。
季家老爷子可不是季延,他想搞死江凯那是分分钟的事儿。只不过江凯死死抱着简孙两家,硬生生把自己捆到了李系这边。季家一时间没法动手,江凯就勉强的活着。他在夹缝中生存并不容易,小心翼翼,不到一年时间,凯越业绩飞升,但江凯头发少了一大把。他在午夜梦回,经常梦到自己又变成了秃子。
江凯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寻欢是不可能寻欢的,他谨慎到连吃饭都恨不得试银针。出门四个保镖紧紧跟着,到第二年十月,局势明朗起来。李家上位,季家被孤立,李家一家独大。江凯手里还有着盛系的人脉,他的位置并不讨喜。
接到简衡电话是十月中旬,简衡话说的非常直接,他说,“尽快收拾东西走,要彻查季家,你跟季延合作那段时间牵扯到的几个项目都有问题。”
“谢谢大哥。”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简衡说,“这是我送你的人情,如果将来——简修过去了,希望你和丰城能照看一二。”
“大哥?”
“他永远长不大。”简衡冷硬的声音里似乎有了其他的情绪,江凯不敢猜,漫长的沉默,简衡说,“谢谢。”
电话戛然而止,江凯张了张嘴,半晌才叹口气。
江凯走的非常迅速,他只告诉了赵涵。非上市公司,手续什么都好办。江凯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转让手续,直奔机场。
在机场接到简修的电话,简修说,“在什么地方?”
“机场。”
“要跑路?”
江凯嗤笑,“跑你妈!去看看那个老东西,看他死了没有。”
“还回来?”
“过几天回来请你喝酒。”
“酒不喝,来一炮。”
“滚!”江凯拖着行李箱往安检口走,他这回是一个人走。
“你真是零?”
“我是什么都不跟你睡。”江凯说,“看不上你。”
“妈的!你利用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要把季延打包给我,人呢?”
“要不我把商丰城送你?季延我没办法了,我搞不过季家。”
“江凯你大爷!”
江凯笑出声,“要不这样,公司那边我再让给你让百分之十的股份,算补偿,过几天你去跟律师办过户。”
“c,ao!”简修骂了一句,说道,“真跑路啊?”
“真的回来。”
“满嘴跑火车。”简修说,“稳定下来跟我回个信息,有时间找你玩3p。”
“要点脸吧。”
江凯把自己持有的股份送给了赵涵,商丰城当初留下来的项目人脉,他也一并交给了赵涵。赵涵是赵家分支,不远不近,但撑起凯越还没有问题。
二十六岁,江凯眼角长出真正的第一道皱纹。他算计这个算计哪个。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他也活成了孤家寡人。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商丰城在最初的时候不敢和人同床,晚上睡觉不敢闭眼,整晚的失眠。
踩在刀尖上,那是一条铺满刀锋的路,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很长时间江凯不敢闭眼睡觉,他害怕一睁眼,自己就变成了一捧骨灰,死无葬身之地。
简修说,“再见。”
“再见。”
江凯走了和商丰城一样的路。
江凯挂断电话,拔掉电话卡扔进垃圾桶。
手术前江海和商丰城的交易他知道,江凯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呢?失望到一定程度,就麻木了。
身后空无一人,忽然觉得空旷。
登上飞机,江凯拿出眼罩戴上,放下遮阳板。
十四个小时的飞机,江凯走到出口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回头。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大步而来,把江凯抱进怀里。
江凯抬起头,商丰城就吻了下来。他粗粝手指扣着江凯的头,狠狠的吻了下去。江凯丢下行李箱,抱住商丰城的脖子两人在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