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没有大c,ao大办,巡城接收全城百姓的祝福,是一个地方布防官婚礼的必经步骤,也是一个布防官的最高荣誉。”齐墨虽然如此说,心里却也在打鼓,一是担心百姓无法接受,二是为了配合何沐梓的计划。
齐墨的解释再怎么牵强,穆云婷还是深信不疑。哪怕到了婚礼那天坐上花轿的那一刻,穆云婷也不曾再提过任何异议。齐墨骑马走在前头,穆云婷的花轿跟在后头,一路上穆云婷总是忍不住偷偷掀开轿帘观望着她的丈夫,也关注着全城百姓的举动,看来果然如齐墨所说这是每任布防官婚礼的步骤之一,也能从侧面看出布防官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齐墨果真受民爱戴。
顾念笙刚下了戏被班主和戏班的人请来一起迎接婚礼队伍时,齐墨一行正好路过程家班。顾念笙今天扮的是杜丽娘还没来得及卸妆,那双本就勾人的桃花眼更显得楚楚动人,让齐墨忍不住多看几眼。
顾念笙本是和程班主闲聊,一抬眸正对上马上齐墨的眼神。顾念笙愣了一会儿,很快便转换成微笑,齐墨倒是觉得这般的顾念笙冷静的可怕,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这一幕穆云婷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疑惑,这些日子她也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希望那也只是风言风语吧。
齐墨和穆云婷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过,道贺的人们都跟着去齐府讨杯喜酒喝,程家班的众人也不例外,只有顾念笙一人留在了程家班。顾念笙提了一壶酒,独自坐在戏台边上,仰头灌酒,眼泪混着酒,又烈又咸。可此时的顾念笙已顾不得这些,因为他的心疼得难以呼吸,从此之后,他和齐墨当真就只能是故人了。
顾念笙想来是醉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的戏台中央,一边仰头灌酒一边哼唱着戏文。从《西厢记》到《霸王别姬》,几乎每一出他唱给齐墨的戏,都唱了一遍,他的霸王这一次真是要永别了。不知唱了多久,顾念笙早已泪流满面,在台中央昏昏的睡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他不想回忆起的夜晚。
1937年冬洛城
顾念笙的父亲是洛城有名的乡绅,也是洛城商会的会长,突然某一日顾家来了个琉璃商人,说是想和顾念笙的父亲合作。那时,琉璃挑起918,东北沦丧,但凡有些民族气节的人都不会同意,顾念笙的父亲自然不会做这些卖国求荣的事。
琉璃商人在顾念笙父亲这自讨没趣,转而向别的洛城商家寻求合作。顾念笙的父亲身为商会会长是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于是他以商会会长的名义昭告全城,若谁家与琉璃商人合作便自动踢出商会。
这本是情理之事,可没想到这琉璃商人实则为琉璃间谍,顾父这一举动触动了琉璃人的利益,琉璃人欲除之而后快。于是,派遣了忍者死士,对顾家进行了满门屠杀,还想一把火烧掉了顾家祖宅。
那时顾念笙因偷溜出来学戏被顾父发现,罚跪祠堂,等他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只看见熊熊烈火在天边蔓延,染红了黑夜。本以为是下人不小心点着了柴房,但当他看见眼前这一幕时惊呆了。满目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顾念笙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慢慢的挪回祠堂,然后把自己关在祠堂里,他不敢看门外的一切。
“爸,妈,你们在哪啊?”顾念笙卷缩在墙角,嚎啕大哭,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不知哭了多久,顾念笙哭累了,在祠堂中昏睡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火已经蔓延到了祠堂外,浓浓的烟味呛得他无法呼吸。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救火的声音,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乒呤乓啷的锅碗瓢盆撞击声,还有齐墨的声音。
“念笙,对不起我来晚了。”齐墨一脚踹开祠堂的木门时,顾念笙正在角落瑟瑟发抖。顾念笙用他那双带水的桃花眸可怜楚楚地望着他,一下子击中了齐墨最柔软的地方。
齐墨走过去,慢慢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顾念笙已经不记得那晚最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齐墨那句,“此生,我定护你周全。”
初到齐府的那几个月,顾念笙夜夜梦魇,每晚惊醒后就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发呆。齐墨看着眼里疼在心里,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将他拥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鬓发。
“齐帅,您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顾念笙缩在齐墨的怀里,抬头好奇的盯着他。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齐墨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真话也好假话也罢,这辈子他只想对他一个人说。
“真话……”顾念笙低下头,不敢直视齐墨的眼睛,他承认,他已经沦陷在这深情的眸中。
“真话就是,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你了,哪怕你我同为男子,就是忍不住的想去爱你……”
1941年春洛城
顾念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阵浓烟呛醒,原来刚才只是梦啊。醒来的顾念笙扫视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后院的柴房。透过窗户能明显看见外边的火光,不过显然放火之人并不像要了他的x_i,ng命,因为柴房的门只是虚掩,顾念笙掩着口鼻逃离了柴房。
另一边的齐墨忙着应酬来道贺的宾客,不知被灌了多少酒,在副官搀扶下才勉强回到房内的。掀盖头,喝交杯酒,一系列流程下来,齐墨才如释重负般倒在床上呼呼睡去。穆云婷只当他是因为高兴喝多了,也不在乎什么大小姐的身份了,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