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柢看著我微笑,表情近似欣慰。說近似是因為我覺得還多了點什麼,但我開心得要命,懶得多想,拉著他的手晃來晃去問:「你為什麼這麼久才來看我?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啊?」
顧雲柢的眼睫輕顫,看著我的眼瞬也不瞬,因表情認真而淡了一點笑容,他說:「我知道。」聲音聽起來有點壓抑情緒,我猜想他也是非常想念我吧。
我忽然低頭,因為眼睛忽然發熱,好像有什麼要流出眼眶。
「小星,怎麼了?」
怎麼了?我也答不出來,就是覺得情緒很滿,很多東西都無法分析歸納出個所以然,好像一出聲就會哭出來。十二年了,我其實一度以為……顧桑安排我離開,實際上是嫌我麻煩不要我了。
我是個獨立的男人。但當寂寞入侵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會猜想,自己又要被拋棄了。就像現代的我,一出生沒幾年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惡戲、伍
「小星?」
顧桑又出聲喊我,我實在不想抬頭讓他看出什麼來,沒想到我也有這樣軟弱的時候,而且又不是因為遇上特別麻煩的事,只是久別重逢罷了。
我被自己的反應嚇一跳,不過想起以前認識的女x_i,ng朋友說過,通常女人過了三十不想堅強也只會更堅強,除非有人呵護當一輩子溫室花朵,但那就是真正的公主,白日夢少做。男人呢,過了三十還能好強,但再過四十就只能逞強,我心智都四十多吧?
而且裝了那麼多年的屁孩,仔細思考一下,每個男人都有某部分是永遠的孩子,所以我裝屁孩的時候,拋開矜持跟彆扭,其實還挺紓壓。
好啦,我知道我在為自己混亂的反應找藉口。
忽然間我的頭被抬起來,顧桑輕捏我的下巴,看到我的樣子好像有點詫異,他說:「你在哭?」
「沒有。眼睛進了灰塵。」
「這裡一塵不染。」
「真的有灰塵啦。」我揉眼躲開,但知道他一直在盯著我看,若有所思的樣子。
「都那麼久沒出現,怎麼忽然想找我?」我說話語氣忍不住帶點酸。
他平靜回應:「對不起。」
我垮著臉很不能接受,我其實很討厭聽到人家跟我講對不起,尤其是發自內心的道歉,弄得我好像真的虧了一樣。
他看我這樣,一時間也沒再開口,我又往周圍環境看了幾眼,問他說:「你找我到月華宮,該不會是想跟我說我的身世之謎吧。」
「你一直都在查不是麼?」顧桑都不意外,也許他暗中關注我。
「你怎麼知道?」我裝傻。
「你的事情,有的人會告訴我。」
「既然你關心我,也可以來看看我,為什麼都不來?」
顧雲柢歉然一笑,拉著我的手欲言又止,我搶先道:「如果又要道歉就免了。我不要道歉。」
「你氣我?」
「沒有。」我只是……好吧,裝小孩習慣了,我只是在鬧脾氣。
我抽手走向宮殿兩側,這棟主建築三面是打通的,往外能看到不同的景色,白紗被風帶起,能瞥見外頭滿池的白蓮花,看來月白是個喜歡白蓮花的人。
我單刀直入說:「月白該不會就是我娘吧?」
等了許久沒聽見顧桑應我話,我回頭看到他有些疑惑的望著我,我更納悶了。
「月白不是我娘麼?」
他了然的抿起溞c瑧我說:「其中可能是有什麼誤會了。月白不是你娘親。」
我尷尬,乾笑了聲又聽他講:「月白是你爹。」
「哦哦,原來是我爹。哈哈哈……」
哈哈哈……慢著,他說月白是我爹,月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