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现场看施工情况的时候,薄季诗也是一脸郁色,不过待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和气,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
后来看到一半,纪思璇韦忻和徐秉君被施工负责人叫走了,薄季诗忽然提出和乔裕去楼顶看看。
乔裕猜到她大概有话要说,便让尹和畅带着其他人随便看看,和她去了楼顶。
楼顶的景致不错,薄季诗却无心欣赏,走了几步看着站在另外一幢楼中间楼层的某道身影,别有深意的开口,“工地好危险啊,随便一块砖头掉下去……”
乔裕笑得风轻云淡,他和薄季诗站在楼顶吹着冷风,一开口声音在怒号的风中听起来苍白无力,“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大概就只有从这儿跳下去的份儿了。”
薄季诗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那你父亲呢,你妹妹呢?”
乔裕不为所动,“我父亲和妹妹我自会安排人好好照顾。”
薄季诗怎么都没想到乔裕会是这种态度,“那你当年所做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乔裕转头看着她,“意义?当年我因为我父亲因为我哥因为我妹妹因为整个乔家而舍弃了她,那么这一次,怎么轮也该轮到她了,无论其他选项是什么,我都会选她。”
他的云淡风轻有些惹恼了薄季诗,“你这是干什么,当时你哥哥出了事也没见你这样。”
乔裕看着对面楼里的纪思璇正皱着眉说着什么,他想起纪思璇前段时间总结的建筑师几大必备技能之一,便是会吵架,跟结构师吵,跟施工吵,跟甲方吵,吵完之后神清气爽的继续去画图,然后下次见面继续吵。
薄季诗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只见他唇角忽然扬起,缓缓开口,“那是因为我知道她是安好的,她一切安好,我的心就不会死,一辈子那么长,如果没有信念的支撑,可能日日活着都会是煎熬,我累了。”
薄季诗忽然开始怀疑眼前的乔裕到底还是不是那个雪天她见到的那个眉宇间带着稚嫩却不失温和的少年,如今经过多年的磨砺,那丝稚嫩怕是早已化杀气于无形。
薄季诗气极反笑,“乔裕,这话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你放心,这种事我不会做。”
乔裕看向她时依旧温温和和的笑着,“你不会做,那薄震呢?”
薄季诗没想到乔裕会看得这么透彻。
乔裕无视她突变的神情,继续开口,“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虽然你不会做,可薄震动手前肯定会跟你打招呼吧,可是你却不会提醒我一个字,我说的没错吧?”
薄季诗有些恼了,“乔裕,即便纪思璇出了事,你永远怪不到我头上来。”
“你回去告诉薄震,我敬他是长辈,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可以试试看。他们要的不过是我娶你,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娶你。”
“即使是拿纪思璇要挟你?乔裕,你不是那种人。”
乔裕看着纪思璇的身影微微笑了下,“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y-in暗的一面,我也有。所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不会想知道我y-in暗的一面会有多残暴。”
当年他曾很苦恼的问过乐准一个问题,他踏入这行时间久了会不会耳濡目染变成攻于心计不择手段的人。
乐准给他的答复是,这世上的丑恶肮脏,权谋诡计,世态炎凉,y-in谋暗斗全都看个遍,才会真的豁达,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温柔以待。这个世界在变,环境在变,倘若人不变,必将会被淘汰,你若还是学校里的模样,日后还怎么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个世界而变得冷漠暴躁,反而会更温和,经历的越多会越温和。
纪思璇仰头看着从对面楼顶下来的两个人,乔裕和那个女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天气那么冷,薄季诗穿得单薄,抱着双肩在寒风中微微战栗。
韦忻站在一旁搓搓手在嘴边哈了一下气,“哎呀,真冷啊!”
纪思璇看都没看他,“冷就回屋。”
韦忻一脸幸灾乐祸,“回屋怎么惹人怜啊?你说,乔裕会不会把大衣脱给她披上?”
纪思璇没兴趣和他讨论这种问题,“不知道。”
韦忻倒是很有兴致,“猜一猜嘛!”
纪思璇硬生生吐出两个字,“不会!”
韦忻继续问,“他会不管薄季诗?”
纪思璇皱皱眉,“也不会!”
韦忻笑呵呵的继续点评,“薄总是高手啊。一出招就直击男人的心底啊,连我都忍不住想要跑过去抱抱她给她温暖了。”
纪思璇终于看他一眼,满脸鄙夷,“那你怎么不去?”
韦忻笑得春暖花开,“因为我想看看乔裕会怎么做啊。”
从楼顶下来之后,乔裕快步走了几步,跟等在一旁的尹和畅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尹和畅脱了大衣走到薄季诗身边,递给她。
尹和畅回来之后乔裕把自己的大衣递给他,尹和畅和他推搡了几下,最后还是穿上了。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往楼下走,乔裕忽然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韦忻目瞪口呆,“乔裕真的是……这大概是教科书般的典范了吧?既没有半分暧昧又不失风度,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却又不会越界,璇皇果然调教有方啊。”
纪思璇没接话,脸上倒也看不出喜怒。
乔裕过来找她的时候,韦忻打了个招呼便自发消失。
乔裕拉过纪思璇的手摸了摸,“冷不冷?”
没等她说话就拉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