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歧没用法术,陪着他悠悠走过禁地的花海,嗅着馥郁的芬芳将人送到了学生居住的寝院。
云吞一进门就见床上两只狐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床上做着苟且之事,他干咳一声,坐到桌边。
小灰狐狸翻身爬起来,身上的绒毛s-hi哒哒的,从头到脚跟被洗了个澡一样,蹲在被子上比小狐狸胖一圈的白狐狸正优雅的扒着他的脑袋,给温缘舔了个冲天髻。
云吞实在不能理解长毛动物舔毛的爱好。
“我~要~回~家~探~亲~了~”
小狐狸刚张嘴就被白狐狸按住了,漂亮的蓝眼睛精光闪了下,“和帝君一同?”
云吞愣了下,怒道,“谁~要~和~他~一~起~”
他不高兴的去收拾自己的小包袱,笼统也没什么东西,有用的都在蜗壳中放着,所谓是说走就能走。
“帝君那日抱得是你?”白狐狸细长的眼睛像一把蓝色的冷剑,眯眼看人时仿佛要将对方刺穿。
不过他看的是蜗牛,蜗牛有壳,不怕他,云吞转过身抱胸睨他,兀自一笑,“温~缘~,要~不~要~同~我~去~万~象~街~?”
万象街上有小吃烹煎炸煮,换着花样吃,吃一年也吃不完,所谓绫罗绸缎、珍宝奇石,琳琅满目,能将人看花了眼,街上还有花楼满客,里面美艳的妖精会唱所有的小曲小调,让人听的纸醉金迷流连忘返。
那里是四界最大的商行街,妖山妖海,热闹非凡,是许多贪吃贪玩的小妖心驰神往的地方。
对于温缘这种除了舔毛就是吃的小狐狸简直是梦寐以求,他当即睁圆了眼睛,欢快的摇起尾巴,“真的能一起去吗!”
云吞瞥着猛地拉下脸的白狐狸,说,“如~果~你~想~,我~随~时~欢~迎。”
花灏羽再一次发现云吞自以为的脾气好只是他自己的幻觉,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蜗牛,他将温缘按在身下,用牙缝里蹦出字句,“快放长假了,你答应我要去雪苍山的。”
温缘大眼睛忽闪忽闪,“能不去吗?”
“不能!”花灏羽说完觉得太凶了,又温柔道,“温缘乖,我想让你陪我。”
温缘耷拉下耳朵,屁股一撅坐了下来,用蹄子拨着花灏羽的尾巴默默泄愤,“好吧,吞吞,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若不是看天色已暗,兴许他今日就走了。
“这么急?”
云吞含着酒窝笑吟吟,他想爹爹和父亲了呐。
翌日天一亮,云吞连懒觉都不睡了,早早地起来收拾东西,背着个小包袱便要出岛。
他提前半刻出门,趁天还蒙蒙亮去紫坤小楼给陆英辞行,他去的时候扑了个空,这才想起来陆英应当和苍歧在一起。
云吞本以为还会瞧见那碍眼的人一面,却不料上天这般如他所愿,云吞在小楼前踌躇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心,深深望了眼小楼紧闭的雕花门,转身离开。
笕忧仙岛清晨会有渔船为岛上往来补给,船上有客舱,可供出岛的人使用。云吞倒是会驭凤而行,但他飞行术学的不大好,飞起来比温缘还疯癫,这海这般大,一不留神便会栽进水里成水蜗了,保险起见,自然有船乘船。
海上的风吹得云吞墨发上下翻飞,他大力朝岛上的人挥手告别,望着自己住了半年的学堂,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云吞有些落寞的环住肩膀,看着岛屿消失在眼前,这一走,该有好些日子见不到了吧。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天空晴朗,浮着朵朵流云,船行半日,云吞正捏着书卷坐在甲板上看书,忽觉的海上风大了些,一片y-in影自远处遥遥追来,他嗅到淡淡寒香,不等那人站稳,云吞便捂住嘴吐了起来。
苍歧,“……”
苍歧心疼的给他拍拍后背,化出黑纱蒙上脸,将自己遮严实了,才蹲到他面前,将一颗银紫色的孢子送进云吞口中。
这东西冰冰凉,口感软软糯糯,细尝之下还有种雪后梅花的味道,苦冽微香,不知为何,先前还未感觉,后来又吃这东西,云吞总觉得全身都会暖起来,腹中像是有一团仙泽正慢慢凝聚。
苍歧将一杯水递给他,云吞吃了孢子,感觉好受了些,他皱着小脸,瞪着不请自来的苍歧,“帝君也要出岛?”
苍歧与陆英处理后续的事,一回到岛上,就听闻云吞已经回家探亲离开了,他立刻便急了,生怕自己错过了小东西。
幸好他是乘船,否则苍歧还真没把握寻到他,苍歧的脸藏在黑纱之下,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你说的恩怨两清是不可能的,你为我解了毒,而我又……所以,现在该是我欠了你。”
海风将苍歧的头发吹散,有一些佛着云吞的脸,让他有些发痒,向后躲去,“就~当~是~——”
“不能当。”苍歧正色道,“你应当知道,有些恩怨一旦欠下,除非还清,否则你我的渊源便只能这么纠缠下去。”苍歧试探的问,“莫非你想和……”
云吞脸色变了变,浅色的眸子打量了他片刻,像是在思虑话里的真假。
苍歧被他看着差点就要撩开面纱吻住小东西了。
“哦~”云吞出声,把吹乱的头发整了下,没拒绝也没同意,看也不看苍歧,哼着轻快的渔民小调进客舱了。
苍歧在他身后松了口气,捏诀为陆英送去音信,要他莫要担忧,他会亲自送云吞回家。
岛上,陆英看着帝君的书信,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为何他总觉得哪里别扭呢。
刚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