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莱震惊地看着谢然。
谢然抱起被隋辕压扁的绵羊玩偶给羊羊顺毛,将它重新变蓬松,“这是我最珍爱的东西。隋哥就算把它坐扁了我也不心疼,因为他没有嫌弃它廉价。”
孟莱想起刚刚自己不经意间,将玩偶丢开的举动,也是有些尴尬,可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一个玩偶而已!我今天第一次登门,刚才也是不知情……”
谢然摇了摇手指头,“nonono,这和你知情不知情没有关系。这是涵养问题。你只是不喜欢简陋粗鄙的东西。”
“涵养?”孟莱强忍着愤怒,一个出口不逊的毛头小子来和她讲涵养?
“你是不是觉得,穿昂贵的套装,涂优雅的香水,佩戴成套的钻石,说话不吐脏字,笑起来温和无害就是有涵养,就是高贵?”谢然咄咄逼人,“可你知不知道你佩戴的首饰都是人工合成的,看起来很low唉。还有你的香水根本不吻合你的气质,你强忍着怒气的样子也会让人想更加欺负你。你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你的意图太明显了。我看出来了。而且我特别理解,你为什么喜欢隋辕。”
“为什么。”孟莱一字一句地说。
“有人婊在脸上,有人婊在心里。我是第一种,你是哪种?”谢然答非所问。
孟莱再也不想忍受这种羞辱,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谢然攥住她的手腕,甩开,轻声笑了笑,回手一个耳光打过去在孟莱脸上印出一个鲜明的巴掌印儿。
谢然轻蔑地吐槽,“婊在脸上多舒服,婊在心里你不憋得慌吗?”
孟莱失去平衡,整个人歪在沙发上,扶住扶手才稳住身形。
隋辕正好在这个时候返回客厅。看见这副场景,他愣住了。
“孟莱,”他快步走过去扶住孟莱,扭头,用谴责的目光看然然,“你疯了?”
孟莱低垂着头,她没有出声,她知道以隋辕是个明辨是非的人,自己刚刚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谢然却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抱着羊羊眼睛一翻,直挺挺朝后栽倒过去。
隋辕连忙松开孟莱,去扶谢然,却晚了一步。
谢然摔得后脑一痛,惨叫着遁了。
隋辕恼火地看着怀里的人幽幽睁开双眼,清澈的眼神温和无害。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棒棒糖是什么口味儿?”
“荔枝。”
是谢安然回来了。
隋辕松一口气,紧接着又有点心疼,给他揉着后脑。
谢安然捂着自己的脑袋,坐了起来,看见对面的孟莱捂着自己的脸,手掌下是被打出来的巴掌印。
谢安然震惊了,“我我我……”他扭头看了看隋辕,隋辕点了点头。
谢安然看了看怀里的绵羊玩偶,懊恼的将它丢开,朝孟莱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孟姐,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孟莱煞白着脸,阴着嗓子,“隋辕,他装的。”
隋辕却低叹一声,“孟莱,你先走吧,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小谢。以后有机会,我再向你解释。”
孟莱愕然。
小谢脸上十分自责,低着头,完全没有刚刚的嚣张狂妄。
“算你厉害。”孟莱认栽,拿起提包离开了公寓。
隋辕的头痛更疼了。
谢安然记得隋辕生病,忙问他恢复得如何了。
隋辕摇了摇头,“你先休息吧。这两天谢然没少折腾,你一定很疲惫。”
谢安然黯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隋辕才反应过来,“安然,你是不开心了吗?”
谢安然摇摇头,“隋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隋辕失笑,“怎么可能,人又不是你打的。”
谢安然看看地上的绵羊坐垫,“可是隋哥,如果不是我不好,也不会有谢然出来捣乱。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谢然打人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她虽然任性,也很刁蛮,可是她从来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下次她出来,你在批评她之前,先问问她原因好不好?要不,我帮你问问她……”
隋辕心头一动,“你问问她?你怎么问她?”
“我想办法呗。以前,我给他们留过字条,就贴脑门儿上……”谢安然认真地说。
隋辕笑了,“原来是这么个问法。你为什么不试试直接和他们沟通呢?也许你们能找到一个对话方式呢?”
谢然很惊奇地抬起头,“还可以这样?”
“对啊,”隋辕不着痕迹地说,“我有个朋友是研究心理学的,回头我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谢安然点了点头,“我只是想和他们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做事之前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隋辕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柔柔的,“你没有给大家添麻烦。而且现在有我在,我可以监督你们,你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担心出意外。像刚刚这种事……”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孟莱,但是为了安慰安然,隋辕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这种小事,我会处理好的。”
谢安然忧心忡忡,“我想办法给她道个歉吧。希望她没有受到惊吓。”
孟莱回到家里,打开小夜灯。
这套房子是她工作几年来用全部积蓄贷款买来的,只有小小的几十个平方,还欠了银行几百万的贷款。
可她喜欢隋辕不是为了钱。她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已经很满足了,这是她靠自己的能力赚来的房子,是她的信心和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