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那边,安秀儿早就递了信件给木石商号南方的负责人,又写了信给张镇安,估计这会儿张镇安已经收到了信件,准备带兵去了她说的那几座城池了,想必等安铁石带着人来到了南方城池的时候,他已经将那几座城池附近的敌寇扫光了吧。
他大败倭奴的事情,如今京城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南方的那些山贼马匪亦是得到了消息,张镇安的名声早就在这大齐传扬开了,就是不用他去,只要他带兵往那边而去,想必那些人定然是闻风丧胆吧。
安秀儿对张镇安还是很有信心,这一路上,她甚至都不用为他们担心的,她相信,张镇安不会有事,木石商队更加不会有事,只要带着粮食,顺利的将这些难民安顿好便可。
方元派人护送这些难民们去南方之后,他却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趁着二月里,长公主府举办的百花宴,方元又找到了跟安秀儿闲聊的机会,他道:“安宁郡主,你如今真的是越来越奸诈了。”
“为什么这样说?”安秀儿故作不知的问道。
“上次顾琳琅想要算计你,结果你反而让他身败名裂,还犯下了欺君之罪,差点被砍头,可你倒是好,成了京城女子中的典范,人人都夸赞你有情有义。”方元说道。
“嗯,有什么问题吗?”安秀儿看向方元问道:“他们夸赞我,是因为我跟皇上求了情,事实上,我的确跟皇上求了情,犯下欺君之罪的是他,妄图要来算计我的也是他,可七皇叔这话,倒好像是都变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敢不敢。”方元摆摆手,道:“我现在可不敢得罪你,你的能量太大了。”
“你少来这一套。”安秀儿看向方元,道:“你这次来找我,就是来跟我聊这些的?”
“差不多,我就是想起前段时间你帮我解决难民一时,我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方元说道。
“不对劲?”安秀儿抬头看向方元,道:“哪里不对劲?这些难民到了我指定的那几个城池,我自然会让人将他们安顿好的,有吃有穿的,有什么不对劲?”
“我觉得这些难民的迁移对你非常的有利,但是出钱出力的却是我。”方元说道,“你明明可以让他们重新回菏泽的,可是你却骗着我,让我将他们送到了南方。”
“七皇叔,你如今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当初是你求着我来帮你解决这些难民的问题,以全了你这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如今我帮你将这些难民的问题解决了,你却用上了‘骗’字,这可真的是伤我心哪。”
安秀儿看着方元,道:“你原先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可是没有想到,在你的心中,你自己是忧国忧民的人,而我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只顾自己利益的商人。”
安秀儿的语气虽然很淡,但是心中却是很愤怒,她看向方元,道:“你以为二十万两银子很多吗?那我告诉你,你知道我们从西域走一趟,一来一回能够赚多少钱吗?就我大哥带的这么多的车马,走一趟西域,赚的银钱是你给的十倍、甚至是更多,可是现在,你为了二十万两银子而怀疑我。”
“还有你说我为什么不将他们重新遣送会菏泽,菏泽多山丘,可耕种的土地根本就不如南方,土地也不如南方肥沃,人口还多,既然南方缺人,菏泽又人多,干嘛不将这些人领到南方去呢?错过这次机会,你若是再想要移民,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方元啊方元,你虽然号称是游历了天下,可实际上,这天下的事情你是否有真正的放在心中呢?我曾经去过西域,经过菏泽,也去过南诏,经过了南方那几个城池,那里十室九空,肥沃的土地变得荒芜,我骨子里还是一个农人,看到那样的景象实在是心痛,所以我想要让那里重新变得繁华富庶起来,你说,我除了移民,还能够又什么办法?”
“可是在你的心中,却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一般,甚至你潜意识觉得我为了钱财而欺骗了你,你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在谋私利。”安秀儿看着方元笑了笑,道:“我真的多希望你还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堪石师啊,可是你偏偏又想要来争什么天下!”
方元听了安秀儿的一番话,心中只觉得十分的愧疚,低头道,“你目光长远,恐怕这天下,我是争不过你们。”
“你到现在还来说这种话,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安秀儿这次真的带上了几分愤怒,她甩袖而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方元到了最后,念叨的还是那个皇位,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当皇后,她相信,张镇安也没有这种想法,可是方元,却总是怕他们要来谋夺这个天下,这可真的是让她失望。
她把他当做朋友,可是他却是将她当做是竞争对手,这可真是让人唏嘘,如果方元还是这样的话,那想必两人都没有办法做朋友了。
前尘往事皆如烟,人间已多风雨啊,尤其是现在的皇帝,身体听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连前些天,张镇安大败倭奴的事情传到了京城,也没有让他激动起来,他甚至好像是对这事无动于衷的样子。
倭奴的解决了,京城外的难民也解决了,这段时间,春暖花开,百花齐放,京城一派祥和喜乐的情况,然而,人人都知道,这不过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先兆,很快,京城就会有一场大动荡。
这日,两三只乌鸦飞过天空,传来几声‘哇哇’的叫声,如同小儿啼哭,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