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荣听到这个问题显得略有些不自在,仍然摇头:“还没有。”
平氏道:“你得赶紧张罗了,总不能将来你成亲了,你媳妇还跟你爹娘弟妹挤一起吧。哦对了,你跟你那些弟弟妹妹处得好吗?他们会不会像铁头小江那样看重你服你?”
平氏的话似乎给了张威荣重重一击,他的脸色都不觉有些变了。
直到这个时候才隐隐猜测出平氏的用心来,她心里气得不行,赶紧出言制止平氏:“娘,大家吃个饭聊个天而已,你怎么弄得跟县太爷审案子似的?又是弟弟妹妹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人家祖宗十八代了?”
平氏心里气叶木青打断自己的计划,但面上也不好明说,只能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哎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冷了场,跟你们闲叙几句吗?你们可别嫌我啰嗦,哈哈。”
张威荣目光复杂的看了叶木青一眼,他本想起身告辞,但又觉得不适合,只得干坐着,但他整个人如坐针毡似的,十分地不自在。
王铁头和赵江即便再迟钝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两人很仗义地想帮帮张威荣。
王铁头接道:“其实,威哥的弟弟妹妹还行吧,哦对了,他小弟弟特别聪明,就跟就跟小荣檀似的,才九岁,已经上学堂读书了,大家都说这孩子将来有出息,你们想啊,要是他能进了学中了举,威哥这个做大哥的不也跟着沾光吗?是不是啊?”
赵江点头附和:“对对,他要是出息了,肯定忘不了威哥。”
平氏表面也跟着说好,实际则在心里嘀咕道:那就更不行了,读书,那可是烧钱的玩意儿,张威荣做为大哥肯定没少帮衬,至于什么进学中举,那是谁都能种的吗?一万个读书人也挑不出一个,哪里就轮到他了?再说了,就算种了,人家亲的热的还顾不上,哪里就顾你这个同父不同母的哥哥?”平氏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她动了动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睛的余光瞥到自家三闺女的神色,怕真惹怒了她犯起倔好不好下台,毕竟,朱公子还在这里呢。
至于朱炎,平氏在故意挑起事端的时候,他一直假装不知,冷眼旁观。
平氏说完张威荣,转而便跟朱炎搭话。比较嘛,就是要把双方放在一起比,这样才能显出好坏和区别。
平氏惯会看人下菜,对于朱炎,她说话的态度和气了许多,也委婉了许多。
她先是笑着说:“朱公子,你平日里吃惯了大鱼大肉,恐怕我们家这样的粗茶淡饭会不习惯吧?”
朱炎微微笑道:“那倒不会,我平日里饮食也很清淡,有时就喜欢吃些乡野食物,这种看着平平常常的食物才是真滋味。”
平氏笑着附和了几句,接着转而问道:“那你们府上养那么多人,每日的菜钱肯定不小吧?”
朱炎沉吟片刻,才缓声答道:“日常琐事我记得不太清楚,我想每日的菜钱应该会有几两银子吧。”
平氏听得直咂舌,天哪,每日光菜钱就几两银子,几两银子够他们花上几年,那朱家得多富贵呀。
叶木青对于平氏的做为实在是无言以对,她看了看张威荣又看了看朱炎,强力忍着这种难以明说的尴尬。
张威荣踌躇再三,等到大家饭吃得差不多了,终于起身告辞。
平氏虚留了几句,张威荣只推说家里有事,坚决要走。
王铁头和赵江也只得跟着他走。
叶二郎这时才想起什么,赶紧说道:“哎,你们都别走啊,我还有事跟你们商量呢。”
张威荣看了看叶二郎又看看平氏,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道:“池塘的事就交给铁头和赵江了,我以后,可能要忙上一阵,没空来了。”
张威荣说罢,大步离开。叶木青想追上前说几句抱歉的话都没机会,因为平氏正紧紧拽着她不让她动,并不停的以目示意她要多多留意朱公子。
叶木青忍着怒意,压低声音道:“张大哥他们放下手头挣钱的活计辛辛苦苦给咱们盖房子,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报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平氏也压低声音道:“我的小祖宗,你要当着朱公子的面跟我吵吗?我还不是你了好,也为了他好,咱们做人呢,心里要明白,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
叶木青趁平氏不注意,用力挣开她的手,说道:“我不要你为了我好。我看你也得罪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人家的工钱还上吧。”
叶木青说完,躲到一边去了。
这时,朱炎也恰如其分地提出了告辞。
平氏挽留得那个真心实意,仿佛朱公子是她家的至亲一般。
朱炎让人递上一袋钱,说是饭钱。平氏坚决不肯收:“哎呀,朱公子,你能到我家吃饭,哪是给我们一家面子,我哪里能收钱。你要是这样就是见外了。”
朱公子见平氏态度坚决,便也没有再坚持,只说道:“好啦,那就多谢叶夫人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让人来朱家报信。”
平氏得了这话,欢喜得不得了。
叶木青躲在一旁,看她娘在朱炎面前卖力的表演着,再想着她在张威荣跟前的行为,背上陡然生出一丝凉意。确确实实,以前她光顾着跟她奶奶斗争,却忘了她娘其实跟江氏其实没差多少,稍一深究,平氏这人的真实性格便显露出来了:势利、虚荣、控制欲强而且目光短浅。平氏这种父母,在现代也没有绝迹,他们打着为子女好的旗号,事无巨细地干涉你。因为这种人的性格缺陷和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