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戏弄
北冥晏将匕首从谢凉的胸膛中猛地拔出,带出新鲜的血液来,谢凉的嘴角也溢出一阵鲜红,前襟撒血使黑衣更深:“大哥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你难道一点儿不担心薛盟主?”边说边将那支短笛像上空一抛。
原本北冥晏想让他受些皮肉之苦,再逼他说实话,可随着那支短笛被扔出去,他的心也跟着飞出去似的,抓向谢凉的手生生在半道上改变了方向,下意识就要去接住那支笛子。
这就露出了正怀给谢凉。谢凉也不含糊,出手极快,三枚飞镖“嗖嗖嗖”地飞向北冥晏的胸膛,北冥晏一把抓住了笛子却躲闪不及,好在轻功极好侧身只让匕首划破了衣袖,可动作力道之大却让他一时无法站稳,紧接着谢凉又是一叠飞镖而来,情急之下北冥晏只好足尖借力飞身出去,他只顾着拿笛子、提防谢凉,一时没留意身后还有几人正等着他。
就在他要跌入一堆匕首的利刃中时,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抱住了他,他还没来得及回头,那人便抱着他躲过了那些匕首。
谢凉抢身一掌劈过来,另一只没有抱他的手撒开了剑,慌忙之中一掌迎上去,内力相撞,反作用双方向后掠去,谢凉被手下接住,他们却撞在了厚重的墓碑上。
这一撞委实不算轻,就连被抱在怀中的北冥晏都觉得鼻腔上涌起一阵血腥味,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般,再定睛一看,看到了逢山被谢凉握在手中,北冥晏不顾疼痛转头去看,身后确实是嘴角流血的薛骆迁。
若方才薛骆迁任由北冥晏飞出去,他自己也就不必受伤,以他的实力也可擒住谢凉,可他却选择先接住北冥晏。
谢凉正是猜中这一点,刚才他叫人拦住薛骆迁,原本就不是为了单挑北冥晏,他一开始打得注意便是先伤了薛骆迁!
北冥晏翻过他那只迎战谢凉的手掌,当即就变了脸色:薛骆迁右手手掌里,清晰的纹路中有一丝浅白色,仿若丝线,再细也逃不过他的双眼。
他再一搭脉,确信了这是他所研制的毒,却只是一半相似,药性症状应该是被谢凉有所篡改。
谢凉勉勉强强被他的人扶着站立,拿着逢山仔细瞧:“好剑。大哥,这还是您教给我的毒,弟弟可还用的得当?”
“剑还来,”北冥晏冷冷道:“否则不出一刻,内力损耗,再无法复原。”
谢凉哈哈笑了两声:“不亏是我的大哥,北冥家最有天赋的大公子。”他已察觉自己耳廓处一阵酥麻感,便知自己也中了毒:“有那骨笛在,大哥竟也能分心给弟弟下毒……”
“谢凉!”北冥晏似忍无可忍要发作,被薛骆迁一把拉住,他还站得很稳,因方才的撞击嘴里溢出血来,仍是镇定自若,问他:“你有没有事?”
北冥晏一怔,呆呆地望着他。
有一瞬间心中生出莫名的安全感,即使眼前的人中了毒、受了伤,他们此刻受人围困。
他慢慢摇了摇头,眼前一阵模糊:“对不起……”
若不是他,薛骆迁天之骄子,怎么会在自家地盘儿受人之困?
谢凉似笑非笑般看着他们:“大哥,将玉散谱给我。”他还是不相信,北冥家的老不死会将玉散谱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薛骆迁,明明他听到的,是老东西要给他大哥,那个一直压在北冥家所有同辈弟子头上的、号称百年一见的天才练毒师。
“你也中了我的毒,你难道不怕死?”
“当然怕……”谢凉歪着脑袋,脸上是天真纯洁的笑容,这样的他有几分与北冥易相似:“可你们比我更怕死。大哥,你害死自己的亲弟弟……还不够?”
“住嘴,”薛骆迁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本短帖,冷冷道:“想要,来拿。”
谢凉却不动:“薛盟主所中之毒,名为‘鸣笑丝’,别说这是我大哥研制之毒,就算不是,放在从前,他那万毒之手可配世间所有解药……可如今,你只有靠我的解药才能活下去。”
薛骆迁站如磐石、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如石像般不动摇,谢凉表面上先机占尽,可心中却没个底儿:不管怎么说,薛骆迁也是武林盟主,就算失了剑、中了毒、受了伤,可那姿态竟一点儿不慌不乱,毫不怯懦。
这让他不爽的同时也有些疑虑。
莫非这小子有别的法子脱身?
方才那一掌薛骆迁为了护北冥晏,弃剑以内力拼之,是他一早计划好的,若不能下毒给他,在场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可北冥晏在,要暗中下毒也非易事,不如光明正大,让他不得不接。
唯一的坏处就是他必须与北冥晏近身,也必须放弃生人骨笛。
原本一切都计划得当,时间堪堪好,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而来,他也吃得准大哥的脾气性格,有了那支骨笛便可,只是他确实没想到,薛骆迁会如此淡然,淡然得令人万分不爽。
就在这时,山顶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歌声,似是十几个少女的合唱:“山上烈阳哟,山脚清泉哟,问我那情哥哥哟,打哪儿远方来哟……”
谢凉与他的手下皆是一怔,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上山,就这一刻的晃神,再回头只看见北冥晏和薛骆迁施展轻功而逃的一抹身影,再看已消失不见。
那些没被薛骆迁伤得太重的人想要追赶,被谢凉叫住,声音里不再是方才一口一个大哥的乖巧,透着寒意:“不必追了,”他大哥的轻功他再了解不过:“他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