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仪箫愣了下,摇头解释道:“不是,原本小神医快帮我治好了,这两天没注意才……”
他因为那日在天机楼坦白偷药之事,气得何芸师太当场气急攻心,吐血晕倒,醒来后也不曾提出要见他,钟仪箫心中惶恐不已,自己在房门外跪了一天,已经结痂的伤口才再度裂开,不过到底也没能等到何芸师太的原谅。
钟仪箫还有很多事情没说,莫骄也没有刻意去问,怕会揭他伤疤。
但他的动作愈发轻柔,将一层层纱布缠绕住伤口,小小的温暖的手指在钟仪箫腿上划过时,总能看到这人敏感的颤栗。
莫骄便沉着脸给他包扎伤口,直到最后,在包裹的厚厚实实的纱布上小心的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钟仪箫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浩劫,在这一刻发出一声终于劫后余生似的叹息,他刚要挪动自己的腿,却被莫骄摁住。
莫骄回头瞪着他,很尽责的说道:“在伤后之前,不准在下地,不准乱动,也不能碰水。”
钟仪箫:“……”那就是说他伤好之前的一切事情都要在床上进行了。
莫骄脸上明显氤氲一层薄薄的怒气,他擦干净自己手上沾到的药粉,又忍住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凶,说道:“我会照顾你,在你伤好之前,就跟着我住在这里。”
钟仪箫看着莫骄黑沉的双眸怔愣片刻,随后缓缓点下头去。
“我会陪着你解蛊。”
闻言莫骄身上一僵,心中骤然生起几分窃喜,却还绷着脸,回头盯着钟仪箫道:“你自己说的啊。”
钟仪箫忍不住笑了笑,似喟叹般轻声道:“嗯,我说的。”
虽然骗他的话是假的,可是莫骄眼里的情意不会有假,这让钟仪箫觉得自己先前为之忐忑纠结的那份恐惧简直是多余的,甚至连之前莫骄对他的欺骗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了。
让他心软的最大因素是因为他很担心莫骄,钟仪箫并不傻,他从莫骄的语气里听出来了解蛊可能会有风险。
莫骄则笑眯了眼,身上洋溢着十分明显的欢喜,竟真的像个小孩子一般,钟仪箫也被他感染到,笑容渐渐扩大。
莫骄转过身去揉揉脸蛋,很快又故意板着脸回头问钟仪箫,“你身上其他伤如何了?要不要重新上药?”
钟仪箫摇头道:“没事,身上的伤都结疤了。”
莫骄半信半疑,赶紧让他回床上躺着去,俨然一副负责的医者的态度,仿佛对钟仪箫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而钟仪箫这几日也确实累了,便听着他的话回床上躺着,但没真的睡下,莫骄便坐在一边替他把脉,尽责的询问他还有何不适。
贺兰敏听左护法说莫骄回来了,兴冲冲的就往莫骄的房间跑去,但半路上碰见了莫长老。
莫长老在药房里窗户边探出个脑袋来,向他招手问道:“你在找教主吗?”
贺兰敏不耐烦的点了头,带着身后的小尾巴沈亦舟准备走人。
莫长老又扬声道:“别去啊!教主现在忙着呢,你们别去打扰他!”
闻言贺兰敏停下脚步,回头疑惑道:“哥哥在忙什么呢?”莫骄向来对他宠溺有加,忙什么不能让他看的?贺兰敏实在想不通。
莫长老仿佛是刻意的,笑得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知道吗?哎,那我偷偷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商长老啊。”
贺兰敏:“……你好幼稚啊!”
莫长老闻言丝毫不在意,还赖洋洋的在窗边伸了个懒腰,等着贺兰敏又好奇的凑上来问他。
“到底什么事,你说吧。”
见状沈亦舟便默默在一旁等着,没敢靠近偷听。
莫长老笑眯眯的看了眼沈亦舟,也探出窗户来靠近贺兰敏,却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笑说:“你不知道吗,教主他给你带了个嫂子回来呢,现在在房间里培养感情,小贺兰跟沈少侠最好乖乖的出去玩吧,不要去打扰哥哥嫂嫂了。”
“嫂子!”
贺兰敏的嗓音徒然拔高,脸上显然是不可置信以及无法接受的神情。
确认钟仪箫身上只有外伤,除了没了一身内力外就是气血虚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大碍,莫骄才松开了他的手。
他准备去找莫长老再要一些养身体的药,不料钟仪箫却在他撒手的那一刻反手抓住了他。
莫骄惊讶回眸,问他:“我去拿药,你怎么了?”
他还跟钟仪箫交待了自己要去哪里,钟仪箫抿了抿唇瓣,坦然道:“我想了很久,如果不能亲眼看着你好起来,我肯定不会放心的,所以我帮你偷了药,但是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却让她失望了,才会回去请求责罚。”
莫骄有些惊诧,钟仪箫这是自愿告诉他自己的心里话,他没理由不听。
钟仪箫道:“我不是蠢,只是……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家人,在街头行乞,和庄飞羽相依为命,是因为庄飞羽帮过我,我在那两年颠肺流离,受尽他人白眼,没吃过一顿饱饭,直到九岁那一年,我遇见了师父,她给了我两个馒头,我就记下了她的恩情。”
说到此处,钟仪箫叹了口气,接着道:“后来师父带我上玄女峰,教我功夫,将我养育成人,或许你会觉得我很天真,但我真的觉得仙霞派是我第二个家。”
想不到钟仪箫居然这么在意自己说他蠢的话,莫骄其实能理解钟仪箫对他师父和对师门的感情,所以他一直都不曾想过利用钟仪箫。
“不论是与我相依为命了两年的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