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遁甲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学问,要把它布出来,得结合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要素,才可以让它成功的困住别人,墨鸦虽然倒了小半辈子斗,可对这个,真有些摸不清楚,事关自己的性命,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难道就这么等着,等着星魂打败那个白发男人把自己带走?或者白发男人把星魂打败把自己带走,呵,他并不觉得两者有何区别,他不知道白发男人是来救他还是抓他,这是二分之一的几率,还掌握在别人手里,他感觉到从心底泛上来的悲凉。
墨鸦静静坐在阵法里面,身上并没有因为调息好受一点,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他甚至觉得眼前开始恍惚,甚至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比如,少年时候的白凤。
他第一次见到白凤的时候,觉得这个少年长得真是漂亮,标准的丹凤眼,直教他想起《红楼梦》那描写王熙凤的话:“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分明是个亚洲人,居然长了对蓝眼睛,略薄的嘴唇颜色很淡,显出刻薄寡恩的意味,但眉头紧紧皱着,又给他加了些少年人的青涩。
姬无夜把他带进来,简短的介绍完转身离开,那小子居然就一言不发的找个位置坐下来了,像是发呆又像是沉思的,不理任何人,新人见到同事该有的客套话,一句也没有。
于是就有人看不过眼,故意找他的麻烦,他那时候也觉得那小子太过傲气,故意没有去管,却没料到他这么傲,对自己这么狠。
做他们这一行的,多少有些功夫傍身,力气不小,几拳上去,把人打出血都是可能的,但这个略瘦弱的少年,他已经坚持了二十分钟,嘴角挂着血,还在踉跄的挣扎,他赶到的时候,少年正扣着墙面努力支持自己站起来,嘴角因为用劲儿抿的紧紧的,血沫子在苍白的嘴唇上触目惊心,眼神却是那样的···桀骜。
墨鸦如此想着,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小子,总是这样,明明服个软会让事情好办百倍千倍,他偏偏不,带着那可笑的原则,一遍一遍的撞着南墙,直到头破血流,直到伤痕满布,简直是····到死都不会回头。
他不禁想到,如果此时是白凤被困在这里,他会怎么样。
他一定会想办法出去。
他想起少年倔强的眉眼,笃定的为他做了选择。
同时,他又悲哀的想
可是,我已经放弃了。
因为,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我已经累了。
耳边的打斗声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墨鸦嘴角的笑变得温馨而恍惚,他的少年,是否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呢。
一定会的。
因为是他啊。
墨鸦这边渐渐沉寂,另外两个人因为离得太远丝毫没有发觉,打斗依旧火热。
星魂的双手聚气成刃不能持久,为了保持最好状态,他只能速战速决。
气刃并没有实体,可随他双手变换成为不同的形状,或长或短,可近可远,这是他的优势,却也是他的劣势,他心里已经习惯于依赖武器的变换来抵御敌人,基本的一些剑术技巧,反倒被他忽略掉了。
这种略花哨浮夸的打法,在这之前并没有出过问题,那是因为他遇到的人…都不太强。
但这次,是卫庄。
鬼谷出来的人。
他这份优势就成了阻碍,随着战斗的持久越发明显。
阴阳术有违自然,属于逆天的术法,极伤身体,不能持久,剑术则不然,一个高手虽然没有中写的可以打上几天几夜的实力,几个时辰也是没有问题的,这种根本的差异决定了战斗的基调。
星魂的动作已经慢下来了,他一个下腰躲开卫庄的一记杀招,趁卫庄还没有收回剑,蓄足气力气刃放长如同两条鞭子抽过去,卫庄横剑一档,反身过去趁机又发一招,这回,星魂慢了一拍。
长长的气刃快速消散,却没来的及凝聚,卫庄强大的剑气就带着残影向他心脏袭来,瞬间教他□□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汗唰的冒下来,让人头皮发炸的死亡威胁令他的大脑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尽力往左偏,避开心脏,减少大动脉出血的可能。
电光火石间,结局已注定,星魂左大臂遭了厄运,鲨齿特殊的锯齿形可以更好的贴近血肉,加之冲击力,偏移的角度,神经上反应是疼痛难忍,生理上反应是血流如柱,星魂全身一颤,闷哼一声,立刻向后退去,以相反的作用力自己将剑拔出,鲨齿再次撕裂皮肉,令他冷汗泠泠。
“星魂大人,滋味如何?”卫庄轻轻落地,神色如同睥睨天下的帝王。
星魂脸色苍白,冷汗几乎湿了脸颊,眼角的火焰纹身愈加明显,他手捂着伤处,血还在娟娟流出,眼神却阴郁狠戾,嘴角挑着弧度。
“当真是…好极了。”他的语调还是慢条斯理,声音稳稳的,听不出受伤后的颤抖:“此次是我大意了,人归你了,另外,劝你好好调养,我的法术…可没那么简单。 ”
他诡异的瞧了卫庄一眼,然后转身就走,几个起落间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鲜红的血。
卫庄闻言也无甚特别的神情,只是转身向困住墨鸦的阵法走去。
因为布阵的人受了伤,它的颜色已经变淡了许多,卫庄看到已经晕过去的墨鸦,心里暗骂一声麻烦,随即从怀里掏出来了个巴掌大罗盘状东西,四处看了看,又抬头望了望天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