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开了口,小心翼翼地说:“姐,你不是在追踪阴阳师这边的事吗,让大天狗留下吧,他身上留有阴阳师设下的傀儡术,总得想办法彻底解决才行。”
“闹了半天,你还是为了这只狗啊。”天照抱着肘打量他俩,不赞同地问,“我以为你只是想留着他打发时光,怎么,你还想留他一辈子?”
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呢?荒没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思,这时候顶撞天照他就别想替大天狗解开傀儡术了。他巧妙地岔开话题说:“姐,你就让大天狗留下吧,就算日后他跟我分道扬镳,总不能让他再被阴阳师利用,您说是不是?”
天照将信将疑地眯了眯眼,目光继续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大天狗僵直着身躯,彷徨得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他不自禁悄悄拉住荒的手,战战兢兢地等着天照的回答。
天照怎能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她自己也犯嘀咕:搞什么,不就是审一审弟弟身边的小随从么,怎么弄得好像要棒打鸳鸯一样。她按了按眉心甩开这个念头,清了清嗓子说:“算了,让他留下吧,只不过现在目前还轮不到我们出场,交给桐和那只狐狸就行了。”
荒欣喜了下,趁机问道:“姐,现在阴阳世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天照知道荒之前这段时间受过人类和妖怪照顾,所以对这些生灵充满好感,她耐着性子招来自己的“眼睛”对他说:“这是百目鬼,她能控制世间的眼睛,看过并记录下来,我让她释放出眼监视阴阳世家的动向,让她来说明吧。”
一个抱着黑色蹴鞠的女孩儿走了进来,万分恭敬地朝天照和荒行礼,然后她转动起手里的蹴鞠,随着旋转,蹴鞠上慢慢睁开一双双金色的眼睛。细长的眼瞳在核桃型的眼眶里来回移动,不多时,在四周照映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如同人类世界最流行的监控摄像装备摄下的画面,全部都是高清□□。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被强拆的土御门,这个同时受到三位大神降临的家族伤害神明、欺骗神明还怀疑神明,是四家族中跌得最惨烈的一支。
家族中的妇孺无处安顿,年轻子弟感觉到本家势力的衰落纷纷找了借口销声匿迹,剩下的人勉强维持着家族摇摇欲坠的尊严,只是尊严无法当饭吃。因为神明的诅咒,与土御门结交寻求庇护的富绅和政要纷纷撤走了资金,即使是家主亲自登门拜访也不能挽回颓势,没了资金支持,土御门被摧毁的宅邸想要重建就成了天方夜谭。
除去土御门,贺茂也是安静如鸡,为了丧命的继承人,他们和芦屋世家斗得你死我活,双方损耗巨大,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过来。掠过这些自顾不暇的家族,荒和大天狗的目光都落到了阿倍家族的画面上,这大概是目前唯一还能蹦跶的团体了吧。
天照理解他们关心的是什么,她朝百目鬼点头示意了下,百目鬼立即放大阿倍家族的画面,并同步播放出声音,桐和玉藻前在和室里与家主对峙的情景完完全全展现在他们眼前。
玉藻前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一出,桐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喂,你脑壳没问题吧,我怎么可能办得到?”
“你怎么可能办不到,别忘了,安倍晴明的因果现在在你这儿。”
“你刚刚说什么?安倍晴明的因果?难道青行灯交出来了?”听到这儿家主一阵狂喜,他按捺住自己激动到抽搐的表情,朝桐亲切地走了过去,“桐,东西在哪儿,能交给我吗?”
桐无奈地挠了挠头,朝家主鞠躬致歉:“抱歉,家主,先祖的因果我无法交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把它据为己有吗?”
“呐,注意你的口气,”玉藻前挡在家主和桐之间,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说,“不是据为己有,而是安倍晴明的因果已经和桐融为一体了,你要是想让自己的家族强大起来不如就直接辅佐桐吧。”虽然现在他还不成气候。
家主被这消息弄得心情从云巅直接跌到了谷底,他来不及收集自己粉粉碎的心情,指着桐和玉藻前气得结巴起来:“为、为什么会这样?!”
玉藻前堂而皇之地拉青行灯出来顶包,振振有词地说:“青行灯说桐最合适成为安倍晴明因果的继承者,所以依照她和安倍晴明的约定把东西交给了他。你们要是不满的话,大可以去质问青行灯。”
桐听不下去了,阻止着玉藻前说:“喂,事情明明——”
“就是这样。”玉藻前冷静地接口,嘲讽地问家主,“你对自己的族人继承安倍晴明的因果有什么不满?是因为那个人不是你吗?”
家主气不打一处来,又哆哆嗦嗦地拿出符咒警告道:“你这个妖怪……谁允许在这里大放厥词,我要将你——”
“收服?毁灭?你觉得你有这样的能耐吗?”玉藻前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轻而易举地毁掉家主的护身符,并用妖力压制住了他,家主的膝盖重重落在榻榻米上,看起来像是朝着玉藻前下跪,而他左右,随从没有一个是清醒的,只有桐的父亲仓皇无措地缩在角落,根本没有用处。
家主气得拼命喘气,发出像拉风箱一样聒噪的动静,他死死盯着玉藻前,心底酝酿出杀意,然而就在同时,他感觉到更强烈的杀意将他包围,那杀意凝结成了实体,一会儿让他万箭穿心,一会儿让他被烈火焚烧,一会儿又让他在酷寒中慢慢冻僵,他忽冷忽热,被杀意碾动得毫无招架之力,再被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