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瑶一想至此,便觉着若是让陈柳儿现在就得逞了,岂不是涨了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于是她将碎发轻轻的拨到了耳后,轻笑着走到了秀荷身后,待秀荷动手之时,一把拧住了她的手。
“今日陈小姐的火气有些大,是不是屋内热了?秀荷,既是要伺候好主子,便去将暖炉里的火灭了,在这里把嘴都给打肿了,怎么说巧话来伺候人?”
秀荷眼眶里全是挣扎,既不能得罪陈柳儿,又得博得沈君瑶的信任。
沈君瑶见秀荷没动弹,便接着说道:“城守大人特意让你来伺候我,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但城守大人的话,你不得违抗吧!他可是说让你全听我的。”
陈柳儿再刁蛮,但也是女流之辈,城主府中自然不能只手遮天。
拿陈庆虎来压她,是最好不过。
“沈君瑶!”陈柳儿气的龇牙咧嘴,忍不住就喊了出来。
“陈大小姐,秀荷有错我来罚,你且放心,若真错的离谱,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沈君瑶轻轻的抚了抚袖口,便坐在了陈柳儿对面的矮凳上,她不禁笑了出来:“要不是秀荷告诉我大小姐的身份,差点把你当做不知哪儿来的泼妇呢?”
陈柳儿自小是被众星捧月般的长大的,哪里被人这般刺激过。
冷不丁被人骂成泼妇,要不是顾忌沈君瑶是李迎的妾室,早就让嬷嬷将她拖出去打几板子。
但又想到以沈君瑶卑贱的身份都能嫁给李迎为妾,陈柳儿的火气蹭的老高。
“你能惩罚秀荷?一个是低贱的女婢,一个是卑微的罪女,当然得相互帮衬!自个儿一股罪女的酸气,竟然还敢说我是泼妇,沈君瑶,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君瑶哪里有雄心豹子胆敢辱骂陈大小姐。”沈君瑶悠长的叹了口气,她见陈柳儿身边的婆子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下意识的防备了起来:“莫不是刚才说错话了,才让大小姐有所误会?”
沈君瑶转眼就装成无辜的模样,丝毫不记得方才的争锋相对,她又瞅了秀荷两眼,转了个话题:“自君瑶住在这里起,鲜少有人拜访?陈大小姐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怼也怼了,气势也给找了回来,
沈君瑶自然要搞清楚陈柳儿的来意,便也收起了所有的心思。
“呵。”陈柳儿好歹听出沈君瑶的意思,冷哼一声后,便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了婆子:“我可是世家大小姐,本不应该和你这罪民同起同坐,要不是因为李公子,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晦气的地儿?”
陈柳儿提及娄修胤的时候,整个人都泛着女孩怀春的娇羞。
沈君瑶看她焦措不安的双手勾勾缠缠,陈大小姐不会是因为看上娄修胤,所以才对她这般恶劣?
“为了夫君?”沈君瑶将夫君两个字咬的极重,瞬间能够感受到陈柳儿从心底而爆发出的怒火与嫉妒。
陈柳儿欢喜娄修胤?
沈君瑶揣度着,但又拿不出什么印证。
这时,陈柳儿从怀里掏出男子用的绣帕,让婆子放在了桌上。
“就劳烦李夫人将这块绣帕还于李公子。”
她说完这话,便从矮凳上站了起来,犹如开屏的孔雀,趾高气昂的斜视着沈君瑶。
“别以为李公子未娶妻便娶妾值得炫耀,我可告诉你,像他这般的贵家公子哥,只有我这般的大小姐才能攀上,你算什么东西!”
这下还要什么证据?
陈柳儿欢喜娄修胤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说在了话里。
娄修胤这家伙还说来清贪吏,难怪和陈庆虎做不成生意,原来都是把花俏心思用在勾引小姑娘身上。
沈君瑶眉头不禁的拧了起来,心头居然划过一阵儿憋闷,她看着桌上的绣帕,便接了下来。
“既然大小姐嘱托,君瑶不辱所托,可大小姐又对夫君有意,为何不亲自给他。”
沈君瑶这人就是嘴溜,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娄修胤,一边又忍不住的调侃陈柳儿。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般不要脸,自己贴上男人不成!”
陈柳儿的脸颊更加的臊红,她赶紧捂着脸,想要往外走。
可没承想,陈柳儿还没和婆子们走到门口,娄修胤那矜贵的身姿便冒了出来,只瞧他风尘仆仆,衣襟上还沾了不少的灰尘,虽不知从何而来,但脚底的烂泥巴踩得屋子里全是稀泥。
沈君瑶气结,这厮那么多日子没回来,陈家大小姐难得拜访,立马就朝着奔着屋子来。
喜新厌旧的态度未免也太强烈了。
“李公子!”陈柳儿差点和娄修胤装个满怀,见着娄修胤的那一刻,浑身的娇蛮劲儿全都敛了起来,她乖巧的朝后退了半步,赶紧屈膝作礼。
娄修胤哪里想到陈柳儿会在房里,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从矿区疾步赶回来,毕竟前些天是他和沈君瑶闹别扭,他一个堂堂男子汉,自然不与小娘子计较,主动示好也就罢了。
“陈小姐。”娄修胤下意识的往旁边避让了一下,谦和的笑意中全是温润,他也未将陈柳儿放在心上,目光落在了沈君瑶的身上。
“哟,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沈君瑶阴阳怪气的酸了出来,她攥着手上的绣帕,轻轻的擦拭着手面:“夫君,陈小姐今日特意前来送帕子,我便收下了。”
沈君瑶笑意都蔓延到眼底深处了,来回瞅着陈柳儿和娄修胤,语气轻佻道:“你可莫怪我多事儿呢!”
“帕子?”
娄修胤是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