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你觉得她如此合适,你们两个现在又已经是平起平坐的关系,你和她在一起又很开心,究竟是什么在阻止你……和她发展出点更亲密的关系?”
希珀若无其事地说:“并不是合适的两个人就要在一起。两个成年人做出终生承诺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互相喜欢吗?”
维吉尔看了她一会人,严肃地说:“男人也是有直觉的,你可以欺骗我的理性,但你不能欺骗我的直觉。”
希珀丝毫不退缩地和他对望。
“你又变回那个可恶的老法师了,没有人类感情的那一种。”
希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走到窗边。
外面的风暴越来越剧烈了,石头的尖角划破风的声音不断改变着方向,成为某种十分诡异的旋律。远处动荡的银色核心不停放出闪电,铁青色的天空时不时被妖异的银紫色电光照亮。
希珀伸手似乎就能触到那团亮银色的东西了,但她的手指被透明的玻璃拦了下来。
也似乎有一种透明的东西被她戳穿了, 和外面的狂暴不同,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最调皮的风也止息了。
君王要发表演讲,所有元素都应该安静。
“……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过得非常愉快, 和我所想要的一模一样。”希珀忽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戳着窗子,辉光顺着她的手指留下久久不散的空书,附着在玻璃表面。
维吉尔则忽然被吓傻了,完全没想到大法师坚持了这么久,居然说坦白就坦白了,空气凝固了一阵子,他愣怔地开口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就在……她写论文的那段时间。”
维吉尔试探地问:“在巫妖袭击之前?还是之后?”
希珀低垂眼眸的样子从镜面似的玻璃中反射过来,“……我们从圣特伦希斯回来之后,塞隆有了一个突破性的想法,”她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出现在她哀伤的脸上,只会让人觉得是因为她内心动荡罢了,“我带她去了……摩丹露。”
“怎么去的?”
“坐马车。我带她走了那条公路,带她看过我喜欢的冰川与群山。”
“……在圣提提斯湖旁边扎营?”
“也在罗洛林地边缘过了一晚上。”
“……发生了什么吗?”
“你想象的都没有发生。我守夜,她睡觉。她守夜,我睡觉。”希珀嘴角浮起一丝讥笑,原本失焦的眼神忽然通过镜子聚集在维吉尔脸上,“让你失望了。”
“不不,别这么说,我根本没指望过,谈不上失望。”维吉尔挠了挠脸上觉得忽然刺痛的地方。“后来呢?”
“我们在摩丹露的图书馆里,抄一份有关炼金术的手抄本,抄写工作持续了五天,在这期间我们一直坐在一起……就像在初级学校那样——肩并着肩,手挨着手,坐一张凳子。我在她耳边说话,她在我耳边说话,中午一起出去找好吃的东西,傍晚在陌生的城市里手牵着手散步……”
“她呢?”
希珀低下头,露出一个腼腆而羞涩的笑容,“我想她应该也很喜欢吧。”
“回来之后呢?”
希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用额头抵着玻璃,低声说:“你一定想不到这次旅程改变了我多年以来的习惯,回来之后,隔三差五地,我就和她去城里吃甜品,一个星期大概三四次。”
“乐在其中的约会,嗯?”
希珀忽然回头微笑了一下,点点头,“嗯。”
“手牵手?相互喂蛋糕?”
希珀想了想,又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后来发生了什么转折?按照一般的发展,你们不该半年都没有见过,星歌堡和枯叶城并不远。”
“没发生什么转折。”
“这不可能!……那好吧,你还是说说后来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到提交论文的时候。我担心她不肯毕业,就没有告诉她申请免考的事情。”
“那她一定因此生气了,原本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快离开这里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待女孩子一定不能这样,你得让她觉得你把她捧在手心里,等她开始跟你耍娇气的时候……”
希珀回过身,低头看着自己手,轻轻地笑了笑,“可是她没有,一开始有点慌,但马上就接受了现实,专心致志地挑了离艾梅科特斯最远的地方,甚至不肯考虑枯叶城周边,对我说想去尽量远的地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希珀歪头望着维吉尔,笑容一直挂在她脸上,“我本以为她会留恋的,就像小时候不肯去上学的时候。那我就可以顺势跟她说把家……安在我早先看好的那块地上,还可以设一个额外的双向传送门。”
“可是事情没有如你所料的那样……听我说老朋友,虽然你是自顾自地觉得你和她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但说不定对于别人来说……别这个表情,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只不过是女学生之间的普通交往罢了,我敢打赌塞隆和露娜平时也会这样的,甚至是塞隆和珍啦,塞隆和卡罗琳啦,甚至塞隆和斯维斯啊,塞隆和蔻娃啊……”
老法师皱着眉头问:“他们还手牵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也许错估了这些对你来说意义非凡的事情对塞隆的意义。”
“我还要做什么?我故意挨她很近,故意去牵她的手,故意在她耳边说话,我还、我还——”她稍稍提高了声音,像是在谈论她挫败的试验,“我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