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哼了下,目光在大殿中逡巡,却被众人避开。
“诸位爱卿,可有人愿意请命?”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些火气了,可底下依旧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良久,一个文臣出列。
“既然哑巴将军同海盗交手过,那就一事不劳二主。臣以为此事还是全权交由哑巴将军处置的好。”
“臣附议。”
满殿的朝臣谁也不愿意冲到前线厮杀,没兵没权,吃力又不讨好。再者那海盗可是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的,他们这一把老骨头经不住。
“哼,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如何能当我大军统帅?”王后将视线放到自家兄弟上,眸中带着些请求之意。
王后这三兄弟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这三兄弟中有俩人都是胆小怕事、十分惜命的人,哪里愿意上阵杀敌?至于唯一一个有些血性的三弟,早前便被人下了绊子,右手臂被折断,根本无法上阵。
至于是谁使了暗招,自然是昭和。
“那好吧,这事就交给昭和你吧。”王后极不甘心的下令。
“母后,儿臣怕是不能遵从您的命令。”昭和推拒道:“儿臣手中并无兵权,如何能调遣将士,仅凭着公主府那几个侍卫,怕是会让母后失望啊。”
王后憋着怒气问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母后,当然是兵符啊。”
想要兵符?做梦!
她奚落道:“不过是区区海盗,还需要兵符调遣大军吗?昭和,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昭和不出声,静静地立在一旁,嘴角上扬,似乎极为满意这个结果。
大臣们可就不满意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去当炮灰了,王后你还要扯后腿,不给兵符?是想干什么啊,等那海盗头子杀进来吗?
“王后,臣以为大公主的请求是合理的,还请您恩准。”
“臣附议。”
“你…你们,哼!”
在群臣的请求下和城破国灭的双重压力下,王后只得将那枚玉佩交给了昭和。
走出大殿时,日头已经升到了正空,白晃晃的光线十分刺眼。
她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握在手心里,才觉得踏实。
光线照在她脸上,有些刺疼,像针孔一般,她恍若毫无察觉,在心中默念‘这都是值得的’。
有了兵符,大军迅速调齐,物资充盈,再加上小哑巴指挥有方,海盗头子被生擒,作乱的大军也被收服。
叛乱结束后,昭和却没有将兵符再交上去。
*
太女府的布置还是从前那般模样,门窗上的囍字还未撕下,栏杆上的红绸也没拆掉,府内布置得喜气洋洋,可府中的人却是死气沉沉。
太女从早上出门后便没回来了,临走前说是进宫,可现在入夜了还不见人影,加上白日的那场动乱,府中众人忧心忡忡。
管家派人到宫中打探消息,也不见回音,一时间人人自危。
林娇正在乐听院里抚琴,对月诉说思乡的情谊。
一道黑影从水面掠过,亭外的竹枝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似乎早已经知晓了来者的身份,也不出声,仍自顾自的抚琴。
来人也不着急,静静的站在边上,等着她弹完这一曲。
一曲结束,林娇将琴收好,倒了一杯茶,招呼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喝杯茶吧。”
一个影子从暗处走出来,清凉的月光洒在那张银色面具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来人正是小哑巴。
小哑巴接过茶抿了小口,放下茶杯,“郡主。”
“说吧,这次又有什么吩咐?”
前一阵是让她装思乡,怂恿德善用身上的兵符去换个东西,不知道这次又要她去做什么?
小哑巴并不着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到林娇的手上。
“主子说你这次做得不错,这是给你的奖赏。”
“奖赏?”
林娇立即拆开信封,取出那张薄薄的纸读了起来。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阿姐,我很好,勿念”。
阿瑜的信!
眼泪簌簌落下,滴在字上,墨汁渲染开,信纸变得脏兮兮的。
小哑巴十分不喜林娇痛哭的模样,看不得她为其他人落泪。
“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