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她遵从皇上的吩咐,过来给白霏霏送步生烟的解药,没想到被对方打晕了,醒来后就发现身上的令牌消失了。
“我要向皇上禀告此事。”
身后一阵笑声响起,只听那人道:“你去吧,现在都知道我毒性复发,虚弱至极,如何能制服武艺高强的冬大统领呢?这令牌与其说是我偷走的,倒不如说是您给我来得有说服力呢。”
忍冬退回来,匕首抵在白霏霏颈间:“你威胁我?”
“你可以去试试,看皇上信你还是信我?”
白霏霏明白自己此刻的重要性,她是目前唯一知晓南羌形势的人,皇上绝不会杀了她的,除非皇上选择放弃两宫太后,心甘情愿的被昭和欺骗。
忍冬的确收了手。
她的脸不是她的,她还是顶着别人的身份活着,她在皇上的面前就是一个虚伪的人。那她的话,更没有信度。
可白霏霏究竟去了哪里呢?
她心头很不平静,一种未知的恐惧渐渐的爬上心头。
第77章 爆
五月初六, 南羌国送来了观礼文书,邀请唐熠去参加昭和的登基大典暨大婚典礼。
唐熠思索再三,最后让陈府二公子带着五千军队,同白霏霏一起出使南羌。
在城门上送走出使队伍后, 唐熠挥退百官,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城墙上。风吹起她的长发, 青丝飞扬, 衣袍鼓起, 衬得她的身子越发瘦弱。
她的背影, 带着些许孤寂和凄清。
陈嘉走上前, 握住对方有些冰凉的手,宽慰道:“二哥他以前去过江南治理水患,熟知水性, 功夫也不差, 他一定能将姑姑平安带回来的。”
“我既然选择了你二哥, 自然是信任他的。”唐熠将头靠在陈嘉的肩膀上, “我只是对自己有些失望。”
她的声音绵软无力,透露出浓浓的疲倦和无奈。
失望?从何说起?
但这个时候唐熠似乎只想找一个信赖的人来倾诉心中的惶恐和厌弃,并不需要什么建设性意见。
陈嘉静静的等着唐熠开口。
“在过去的十七年里,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优秀。
宫中只有我一个孩子,从我记事起,我便是太子了,身份尊贵,人人敬爱。
可有一天母妃告诉我, 我的身份是一个女子,是不能当太子的,我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要想保住现在的地位、保全性命就必须得足够优秀,优秀到父皇即便知道我的身份后也不舍得杀我。
好在上天给了我一幅不错的身体,一个灵活的脑子,念书习武我都做学得很快,夫子们称赞我是天纵奇才,可他们不知道我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点骄傲,只有无奈和妥协。
“后来我越长越大,身体的变化根本躲不过那些精明的宫人,我只好选择从军。
一来可以避开宫中人的耳目,避免身份泄露;二是因为我总觉得父皇给的权利不够真实,他想收回便收回,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云层上,稍不留神一脚踏空,底下便是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只有到手的兵权才是真的。
可如今我富有江山,手握掌三十万铁骑,还是保护不了母后,只能在这里等待。
我真是个不孝的女儿。”
唐熠捶着胸口忏悔,懊恼至极。
天上飘起了小雨,绵绵的雨丝像是银针,扎在脸上有着轻微的刺痛感。
陈嘉抱住唐熠的身子,安慰道:“你不用自责,姑姑不会怪你的,你肩负着一国安危,承载着万民的希望。
昭和这次相邀,明显不安好心,你若是出了什么差子,姑姑岂不十分内疚难过?你又叫这江山社稷如何?
我陪你一起等,你不是一个人。”
“可你不觉得我无能吗?”
陈嘉立即否定:“怎么会?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最好的。”
其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唐熠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将对方抱得越发的紧了。
***
南羌,王宫。
“郡主去哪了?”
昭和的视线扫过,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在一旁侍候的宫女瑟瑟发抖。
“奴婢也不知。”宫女匍匐在地上,逼着眼睛回道。
“不知?”昭和扯出一丝邪气的笑容,“连自己主子的去向都不知道,那你说孤还留着你干什么?”
“大王饶命啊,是郡主不让我们跟上去。”
两个宫女不住磕头。
“郡主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吗?还真是忠心耿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