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谢谢你们父女两了,对我这么好。”江小龙说了一句,又没下句了,这让张洁很意外,来承包父亲陶瓷厂的人不少,像江小龙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想再说句怎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了,两人就一直沉默着。
车到了厂里,江小龙便进厂里去了,没有回宿舍,张洁明白了:江小龙一直没说话,心里想的是厂里的事,没注意到她这个女人是漂亮了还是丑了。
“看来这个江小龙是个实干家,不亚于我的父亲。”想到这里时,张洁的心里不由的对江小龙产生了一股好感来。
“情况怎么样?”江小龙一进入车间,就问今天刚认识的一个工班长。
厂里实行三班倒,每个工班上班八小时,每个工班有一名工班长,负责管理着整个车间的窑工和生产。
工班长说一切都很好,他从下午四点钟上班到现在,窑炉里一根瓷棒也没断裂,窑炉里的火温基本是稳定的,按照这样下去,再过三四天就可以下生砖坯烧制了。
江小龙点头,他没有离开,和这位工班长聊了一阵之后,就在车间里走走看看起来,到了十点的时候,又到抛光车间去。
耿能还在抛光车间里忙着,江小龙到了之后,他又再次组织在岗的管理人员开了一个小会,江小龙在会上说了自己的想法,让这些管理人员对目前的抛光车间工作心里有底,耿能接着又发言说:“要加大马力,争取两个月内把仓库清空……”
“窑炉车间怎么样?”散会之后,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钟了,耿能问江小龙,他一想那些断棒心就悬着放不下来。听到江小龙说窑炉车间一切正常,他才松了一口气。他怎么也不怕,就怕那些瓷棒又断裂,让他的钱打水漂。
“回去吧,明天林莎要出差,好好的陪陪人家。”江小龙拍了拍耿能的后肩膀说。
“她没有几天不出差的,习惯了。”耿能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回宿舍里去了。
三天之后,坯料车间的油压机开始工作了,张吉厚早早的就来到了车间里,按照他的想法,是向窑炉里送一些釉面砖,因为釉面砖小块又好烧,用来试火最好,江小龙却说不搞那玩艺了,厂里从来没生产过釉面砖,用釉面砖来试机无异于制造垃圾。
张吉厚虽然没有再说话了,但心里的担心写在了他的脸上了,他做了大半辈子的窑工,从来没有直接向空窑炉里加六百毫米的瓷砖。
不单是张吉厚,就连三个工班长和车间里的各位车间主任和生产厂长耿新,也是一脸的担心。
给窑炉加砖坯,绝对是陶瓷长里的头等大事,在这样的日子里,从生产厂长到各工班的工班长,没有一个不到场的,这几乎成了规矩了,当然,所有的操作都由当班的窑工和工班长来动手,只有出现特殊情况时,大家才会一起动手。
在焦急的等待中,进入窑头里去的生砖坯终于出现在窑尾了,虽然前面的十几二十块砖全都是开裂的废品,但从开裂的裂口大家就能看出,是在冷却的时候开裂的,在场的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了。
当班的工班长,不停的调着那些机器,忙得团团转,各个窑工也在严守着自己负责的区域不出事情。
合格的上好瓷砖终于出现在张吉厚的面前了,让张吉厚意外的是,江小龙并不急着换成大砖,他对工班厂说:这个月,就全部生产这种砖了。这下,不但张吉厚意外,就连工班长也感到意外了,要知道,这种六百乘六百的磁砖,利润连一米五乘一米五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江小龙让这么大窑炉生产这么小的砖,那和大炮打麻雀有何区别?
毕竟现在是江小龙承包了工厂了,江小龙就算是一整年都在生产六百乘六百的砖,张吉厚也没有话说。
五天之后,江小龙生产出来的瓷砖,被拉出厂去了,当然同时被拉出厂去的,还有那些处理好了的废砖,同样也是六百乘六百的,这下张吉厚总算是明白了:江小龙现在让两条窑炉生产六百砖,无非是混搭那些处理好的废砖一起卖,相对于新造出来的六百砖,客户更钟情于那些处理好的废砖,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些废砖处理好之后,比真正的六百砖更厚更结实,只不过卖那些废砖江小龙并没有多大的利润可赚,毕竟花费的成本太大了一些……
紧接着,拉往沙分镇的瓷砖也走出了厂门口,不到一个星期,两个大仓库就被连接不断的车子拉空了。
耿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大把的钞票向口袋里飞来,他能不高兴么?
林莎的本领,让张吉厚大为震惊,天天打电话回厂里来催货,把抛光车间的员工们都累成了狗,但大家都累得开心,累得有钞票赚,也就没有人有怨言了。
原来计划两个月把六个仓库里的废砖处理完,结果只用了四十五天,六个仓库就被搬空了,连同江小龙新安排生产出来的六百砖,一起被搬空了。
真正的决战,是在三月末。
三月是多雨的季节,没有雨的时候,却又让人感觉到困倦乏力,但这时候,陶瓷厂的窑工们却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的每天忙个不停,因为江小龙下达了一个重要的指令:要保证窑炉以最良好的状态迎接大砖的烧制!上班的工班长,要尽量做到八小时不调整窑炉!
江小龙还天天到车间里去盯着,他的指令,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彻底的实施了。
下大砖的时候是一天上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