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说:“良臣不用担心,有些事你看着可怕,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小人谗言,党派倾轧,争权夺利,不就这些事吗?我见多了,放心,我有数。”
“相爷!”韩世宗都不知道秦桧这份自信是哪里来的,“你真的有把握?我看这次朝中的情形不比往日,凶险异常啊!”
“能有多凶险?”秦桧不在乎道:“不过就是官家一句话的事,那帮小人会说,我就不会说了?这些年我都这么过来了,这次也没什么特别。”
韩世宗闷头喝酒,有心叫秦桧不要走,可十二道诏书在那儿摆着,他韩世宗也没这个本事留人。
秦桧见韩世宗这样,便说起了21世纪一些让人爆笑的段子来,这才使这场饯行宴的气氛不至于沉闷。
酒过了三旬后,梁红玉便催韩世宗走,“你还是回军中去看看吧,现在那里你得盯着。”
韩世宗说:“今天我要与相爷不醉不归!”
秦桧说:“这不行,我喝不了酒,你知道我还喝着药呢!”
韩世宗负气一般猛地一站,对秦桧说:“相爷明日再走,我来送你,至少在这楚州境内,我可保相爷太平!”
秦桧见这位是有点醉了,便说:“行,明日一早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啊。”
韩世宗真就留下梁红玉一个人走了。
秦桧命人来收了酒桌,对梁红玉道:“韩夫人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梁红玉说:“相爷今晚就要走?”
秦桧说:“是啊,我可不想再接第十三道圣旨了。”
梁红玉看着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后,才问秦桧道:“相爷,此次你回京会有危险吗?”
“不会啊,”秦桧懒懒地往太师椅上一坐,说:“韩夫人不用为我担心。”
“叫我红玉吧,”梁红玉过来在秦桧对面坐下。
“这不好吧?韩帅知道了,要找我拼命怎么办?”秦桧好歹也在南宋混了这些年了,知道女子的名讳可不是随便能叫的。
梁红玉道:“无妨,我是真心交相爷这个朋友,还是相爷觉得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愿与我相交为友?”
“没,”秦桧忙道:“我没这个意思,我早就说过,韩夫人,红玉是巾帼英雄,不是一般女子。”
梁红玉说:“好,相爷也是爽快人。我如今只想问相爷一句话。”
“什么话?”
“相爷可有为应祥想过?”
秦桧脸上的笑容一滞。
梁红玉道:“相爷,我也不问你们这次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朝堂会发生何事,我只问相爷一句,相爷谋划布局的时候,可有为应祥想过?”
秦桧挑一下眉头,说:“他在梁州,我要为他想什么?”
梁红玉说道:“应祥与我说过,相爷若不在,他也活不了。相爷为了这话,也不能为他想一下吗?”
秦桧有些装不下去了,但还是对梁红玉道:“你的话我听不懂,我视应祥为子侄,红玉你不要误会。”
“相爷!”为了秦桧的这份隐瞒,梁红玉气愤起来。
秦桧道:“红玉,应祥有妻儿,你这话传出去让他如何立足?”
“我,我没有说与他人说过,”梁红玉气道。
“话说的次数多了,总有可能让旁人听去,”秦桧认真道:“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
梁红玉哑然了,她好像真的会害到岳云,这个念头一起,梁红玉是吓了一跳。
秦桧扭头看看窗外,“已经很晚了,红玉你回吧,我要走了。”
“相爷,”梁红玉却是有些犟脾气的,压低了声音对秦桧道:“我知道了,以后这话我不会再说。可相爷,你真要为应祥想一下,他离不了你。”
秦桧头疼,他恨不到长双翅膀飞到梁州去,带着岳云去浪迹天涯,做盲流也是好的!谁愿意在这边水仙不开花,装蒜啊?可他走不了,他必须得弄死赵构那个孙子啊!
“相爷,江山社稷重要,应祥于你就不重要吗?”再巾帼本色,梁红玉也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很柔情似水的女人。
秦桧叹气,苦逼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啊!
屋外的几棵梧桐已经开始大量的叶落,又是深秋。
秦桧站在屋前,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对梁红玉道:“红玉,你记住我的话,人间别久不成悲,这世上没有少了谁就活不下的人。应祥不是堂下的燕雀,他有自己的天地,我不在,他也能活得很好。”
梁红玉道:“你确定?”
秦桧走下台阶,说了句:“不确定,但我没有办法。”
梁红玉追下台阶,“你是秦桧,你怎会没有办法?”
秦桧的脚步一顿,转身面对梁红玉时又是一张笑脸,“是啊,我怎么会没有办法呢?红玉放心,你就与韩帅一心准备北伐这事就好。还有,不要去打扰应祥,别说他没了我会如何,我也舍不得他的。”
118
就在赵构准备发第十三道诏书召秦桧回京的时候,秦桧终于是返回了临安。
“楚州离临安很远吗?”赵构问一回临安就来向他报道的秦桧。
“臣有罪,”秦桧马上认罪,“臣于楚州病了一段时日,未能及时返京,臣愿领罪。”
赵构冷笑,“你病了,韩良臣也病了,你们的身体可真让朕担心啊!”
“官家,”秦桧跪在地上道:“韩良臣一直住在军中,臣无法见到他。”
“他连你都不见?”
“臣在楚州就听闻官家要用刘平叔代替韩良臣,”秦桧道:“韩良臣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