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哼道,“我去掀了,就是没掀成。”
柏玄手下一动,两个字——再掀,而柳十也竖起了耳朵。
“一次没掀成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一定要将丫的纱帽给掀下来,将樟树的花容月貌呈现在众人的眼中。”柳于萧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话语那个是掷地有声,节节上扬,“□告诉我们,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反正我们与那右相府已经成了敌人了,既然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和漏洞,我们就要往死里打,打到他怕了为止,听懂了没有?”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嘴中念念有词,杨玉环满面沉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抬道问道,“父亲,这话的意思我是懂了,只是这□是谁啊?”
虾米?柳于萧嘴角一抽,嘿嘿一笑道,“呃……这□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继续努力,彻底打倒樟树,让她再也不敢在你面前放肆。”
“没错,”小女孩的问题一下子被转移,却见杨玉环狠狠的揪紧了小拳头,狠声道,“这棵死樟树竟然敢说表哥和父亲的坏话,还想抽花我的脸,我一定要她好看。”
“不过……”柳侯爷突然灿烂一笑道,“不过这掀纱帽这样的事情不一定要自己动手的,有时候这纱帽会被不小心被别人带着掉下来的……”看着女儿沉思的面容,柳于萧挑起了眉头,“你的……明白?”
纱帽自己掉下来?不用自己动手?杨玉环眼前突然一亮,嘻嘻一笑,恍若一只动了坏心思的小狐狸,“父亲放心,女儿明白。”
说罢,便向柳于萧微微行了个礼,在后者欣慰的表情中退出了屋子。
看着女儿端庄大方的姿态,浑身昂然的气势,柳侯爷不由的得意起来,看来这教育女儿是越来越上轨道了。
哎呦,我的侯爷哎,你确定这是越来越上轨道了吗?丫的怎么感觉这女儿是越教越坏了呢?可千万不要一个仪态万千的贵妃娘娘没出来,倒出来一个魔女了啊?
你妹的!柳侯爷手中中指一笔,就算是出来个魔女又怎么样,与贵妃娘娘根本不相冲好不好。
不管这冲还是不冲,这边柳于萧暗道自己这养成大业进了一大步,又将厚黑字的本质塞到了女儿的心底深处,这满脸的得意那是谁都看的出来。
不错啊不错,虽然花了一些口水,但自少这效果还是不错的,就是这话讲的有些多了,喉咙有些干。
窗外,日正当空,绚烂的阳光伴随着火热的气息烘烤着大地,让整个长安城仿若火炉一般。
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哎呦——这该死的古代。
正当柳于萧纠结之时,一碗酸梅汤出现在眼前,清透的汤水间还散发着凉凉的冰气,很显然,这是冰封过的。
柳于萧赶忙自柏玄手中接过,朝着后者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一口灌下,刹那间冰凉入体,什么热气火炉全部化为了浮云,爽——啊。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男人,似是因为天气男人的眉间渗出了不少汗珠,柳于萧自袖中拿出巾帕,小心仔细的一点点的擦去,双目对视间,却是柔情蜜意,水光波转,却不知是痴了谁?
这两只在卖弄甜蜜,而身后的小奴才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白纸的字,除了之前的“脸,掀,再掀”之外,后面赫然写着“努力,借刀杀人。”
你妹的,这也太神了吧。
且说这杨玉环要打定了心思对上了樟树,而这边柳于萧对阵诸大学士老夫子的日子却是终于到了,因为是准备在大理寺的大堂之中对阵,允许普通百姓观听,整个长安城却是一片哗然。
而在就在外界一片轩然的时侯,右丞相府内,却一片平静。
这座比之皇宫都不惶多让的的府邸,花园水池,亭台水榭一应俱全,端的华丽尊贵,气势斐然。
“噔噔噔噔!”大门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头发发白的老者,穿过花园,大步向相府最里头的书房走去,只是不经意的步伐,却是有些急迫。
“老爷,明日就是那晋阳侯与翰林士予以对阵之日了,” 老管家躬着背,神态毕恭毕敬,站书房门口一字一句禀告道。
书房内静默片刻,随后传来一个古井无波的声音:“知道了。”
话语落下,老管家微微一呆,随即又道,“小姐今天在妙仪坊被人掀了纱帽,回来之后就再也不肯去学府了。”
“不去就不去吧。”张说淡然的应了声,却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可是老爷,听说是那杨玉环唆使……”老管家的话语还未落下,便听得屋中一声呵斥,“住口!!!”
老管家一愣,便不敢再多言,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官居高位,大权大握的丞相大人要如此纵容一个小小的侯爷落了自己的脸皮。
“退下吧。”许久之后,屋中传来声音,依旧如沉井一般平静。
“是。”
“等等……”
老管家刚准备快速离去,他身后书房的窗户猛然打开,露出一个消瘦的身影,头发花白,面色淡然,唯独那又狭长的眼眸中满是狰狞与阴鹜,赫然是丞相府的主人,当朝一品大员右丞相张说,“传我命令……”
===================================(下)相府赴宴======================
今晚本相于家中设宴,邀请晋阳侯到席,以解两家之误会。
这是丞相府送来的请帖上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