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这些家伙!我生气了啊!”银八老师重重一拍讲桌,不少趴在书桌上打盹的学生都被惊醒了。
底下安静片刻,开始窃窃私语。
“什么嘛,好凶呀,现在的老师就只会对着学生大吼大叫。”“就是,这样可不对!应该向校长反应这一情况,实在不行就罢课,身为学生,我们没有理由接受这种不公正待遇!”说这话的是外号为假发的桂小太郎,是个爱好研究政治改革的思想激进份子。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好大一声动静,好吓人啊。”志村妙笑着说。“啊,姐姐,银八老师刚才又拍桌子了,他动不动就发火,其实根本就是自己做得不对,迟到了一节课多的时间。”回应她的是弟弟志村新八,这小子一脸老实相,特长是没完没了吐槽。
“唔……”平常心,保持平常心,不能和这班家伙较真,银八老师撩了撩前额的碎发,吁了口气,他瞅瞅手表,自习课还有十分钟结束。“哎,我现在去抓那个去厕所去了一节课的家伙,你们老实看书哦!”
土方究竟在干什么呢?
“今天的蛋黄酱占卜……”
他坐在教学楼天台上,面前铺着一块餐布,上面放着两片烤好的面包和一整瓶蛋黄酱。
“挤蛋黄酱的时候要虔诚,”他双手握住蛋黄酱瓶子,拧开瓶盖,闭目屏气敛息,“如果蛋黄酱能准确地挤在面包上一圈,没有漏在外面,那么今天就是幸运的一天,愿望可以达成。”
“咣当——”通往天台的门猛地被踢开了。
“咦?”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用力挤瓶子,突如其来的压力使里面的蛋黄酱飞出了一些,洒在了餐布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涨红了脸失声惊呼,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这个混蛋干什么!?”
“哎,身为班上另一位风纪委员,辱骂老师可是要被记过处分的啊。”银八老师双手揣进白大褂的衣袋说。他是在掏香烟。
“干什么……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土方同学?你这是干嘛呢?啊,学校好像已经明确禁止过了吧,随便跑上天台这种行为。”
“切!你少管我啊!”
“真要命啊,”银八老师点燃了夹在嘴边的香烟,一步步走到铁丝网前,“这个班里的学生都是挂牌的不良啊。”
“都是拜你所赐吧,你这个不良教师。”土方边整理餐布上的面包边斜眼瞟他。
“哎,真是不可爱哪。”银八老师忽然转过身,笑着说,“不过嘛,我还是相信你们最后才不会输给a班那群书呆子。”风扬起了他的长褂和银色的乱发。
“咦……”土方望着他一时呆住了,忘记了手里的活计。“老师,你不是讨厌我们吗?”
“啊,没错啊,讨厌着哩!”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挠了挠头发,“有事没事给我找麻烦,总是惹我生气,害得我三天两头被副校长叫去训话,啧啧。但是啊,表现出来的‘不良’,总好过伪装的好学生嘛。算啦,我都习惯你们这些坏学生了,哪天正儿八经起来,我倒是要担心喽。”他把香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
“老、老师,”土方站起来,结结巴巴说道,“你……也许这事确实和我没关系,我就是、就是想问问,那个,关于那个你相亲的对象……已经定下来了吗?”银八老师也快三十岁了,就算结婚也不稀奇吧?但是……
“哈?相——亲?”
土方表情别别扭扭地点了点头。
“嘁,”他把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踩了踩,“你这家伙从哪里听来的呀?”
“理事长……登势理事长,一周前我刚好经过理事长办公室,无意中就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啊!绝对不是故意的!”
“嘿,嘿嘿……”银八老师意味不明地咧嘴笑起来。“土方呦,你很担心吗,很担心我会去结婚吗?”
“不,不是!”土方连忙否认,很快却又犹豫起来,“呃,其实我……我担心也没用吧。”听得这事,他每天都来天台用蛋黄酱占卜。
“哎,真是个傻瓜。”银八老师又将手放进口袋,考虑到马上要下去,不能再抽烟了,身上带着烟味终归不好。他走到土方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有这个心思不如回去好好念书哦,我可是很看好的你成绩呦。”
“老、老师……”
“好了,好了,快回教室吧,课间休息时间要结束了,难道第三节课你还想翘课不成?”说完,他离开了天台。
什么啊,根本就什么都没说清楚嘛!土方也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教室。
这件事他没向任何人提过,包括关系最好的近藤和冲田,他和银八老师有些私下往来的事。这些,究竟算不算得上交往他也不清楚,又没谈过恋爱,不过大家都在传他经常和冲田在外校念书的姐姐约会。那不是什么约会吧,他当然没有做过解释,本来就不是,有什么可解释的。偶尔一起去趟图书馆,或是帮冲田送点东西给她,这也算约会的话,简直全天下的男男女女都有不正当关系了。
银八老师这个人,平时不修边幅,有点邋遢,批在衬衣外面的白色长褂经常沾着饭菜的酱汁。土方喜欢他脱掉上衣的样子,不,光着上半身还不够,裤子再往下拉点,露出结实的胯,这光景在他眼里棒极了,原来老师的身材保养得这么好呀,真是太性感了。
或许老师对他……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吧?就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