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夏性格开朗随和,原本不了解萧铭川自然带了几分提防,但两人毕竟都是同龄小孩,不过几天功夫就相聊甚欢起来。
萧铭川从偏殿取来茶具,在山苑廊下跟李晴夏泡茶聊天,拐着弯打听沈重笑和祁不胥的恩怨过节,手中也是不停,一壶小种红茶长醒速泡,汤浓色艳,倒进紫砂茶碗中,飘逸出酵过后特有的沉香茶味,李晴夏本来并不喜欢喝茶,黑风寨里也没人会想着去喝茶品茗,如今倒叫这小小茶艺迷住了,少年人原本就对陌生的事物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
于是廊下两个少年郎品着茶,说笑谈天好不热闹。
其实李晴夏对沈重笑也不是特别了解的,不过也乐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萧铭川,反正事不关己。便说道这弥月教早就有之,历史虽长也不过异族小教,常年在陇西以西的地方活动,又以制药闻名西域。沈重笑还未接任教主之位前,还有个小妹,那个小妹妹对中原有着浓厚的兴趣,于是沈重笑便一直悄悄带着这个妹妹到陇西来玩,中原所有的东西都深深吸引着这个异族的小女孩,在这块富饶的土地上,有着太多戈壁荒沙中所不曾见过的精彩,于是兄妹两个穿过陇西进入祁山,到最后,竟然直达到许昌。
“那这个沈教主的妹妹现在人在何处?”萧铭川很难想象如沈重笑这般喜怒无常的人,他的妹妹会是个什么样子。
李晴夏喝尽茶碗中茶汤,伸手又问萧铭川讨要,顺口接着道,“便是死在了许昌。”
萧铭川神色一晃,将几滴茶水撒到李晴夏手上,后者被烫的一缩手,迟疑的看向他。
“怎么死的?”萧铭川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取了一边的布巾为李晴夏擦拭。
李晴夏不以为然,自己接过布巾擦了擦,又道,“这就不知道了,听说老教主知道了兄妹两偷跑的事情,勒令他们不许再去中原,但沈妹妹那时已经迷上了刚刚即位的武林盟主,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许昌城,后来被找回来的就是尸体了。”
“是祁盟主害死的?”萧铭川放下手中茶具,状似随口的问道。
李晴夏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
“那……那你与沈教主又有什么关系?”萧铭川眼神专注,望进李晴夏眼底,让他有一瞬间的眩晕,似乎任何谎言在这样的眼神之下都会无所遁形,可是,李晴夏都不知道这沈教主跟自己能有什么关系,便愣愣回望着萧铭川,说不出话来。
“在聊什么?”沈重笑推开院门走入回廊,就看到廊下两个少年正大眼对大眼的瞪着,样子说不出的滑稽,便勾起嘴角缓步踱了过来。
萧铭川一抬头看到是大魔头来了,就放下茶壶起身站在茶台边不说话了。
李晴夏努努嘴,也转过头去不看他,口中说道,“没什么,教主今天怎么来了?”
沈重笑走到茶台前,看了眼萧铭川手边小种茶,萧铭川会意,烫了个新杯给他斟上热茶,复又递到沈重笑手中,后者拿到面前轻嗅,随即一口饮尽,唇齿留香鼻息可闻。
“好茶,你泡的?”沈重笑放下茶碗,便在茶台边坐下,李晴夏于是就跟着坐下,不过却是做到萧铭川的位置边上去了。
萧铭川无奈看了李晴夏一眼,只得乖乖坐回原位,给两人都填了茶。沈重笑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不经意到,“你们俩相处的不错?”
“那当然!”
“绝没有。”
两人同时回答,却是大相径庭两个答案,沈重笑挑着眉头抬眼看向两人。
李晴夏显然没有想到萧铭川会这么否定与自己的关系,涨红了一张小圆脸,张着嘴看他。萧铭川完全不理会身边的傻小子,低目用心泡茶。
沈重笑哼笑了一声,又饮了一杯茶,什么都没再多说,起身离开了。
看着消失在院门外的背影,萧铭川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李晴夏更加莫名其妙了。
又过了两天,李晴夏就耐不住性子了,这山涧小院再怎么风景别致,他也是欣赏不来的。李晴夏本来性子就活泼,不像萧铭川这么沉得住气,已经憋屈了四五日了,今天算是再也消停不下去了。
“小川,你不是会武功么,不然我们比试比试?”李晴夏一整个上午围着萧铭川转圈圈,学茶艺敲碎了一个茶碗,学琴艺弹断了一根琴弦,刚消停了吃完午饭,见萧铭川从院外进来,立马又跳了起来。
萧铭川被这个热情过了头的傻小子烦的不胜其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便答应了。反正以自己那点能耐断然伤不到对方,虽然前不久被大魔头弄伤了,还因为着凉生了病,但好在本就年轻健康,虽然没有药石医治,仍是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李晴夏自小跟着陆免陆寨主学的拳脚,虽然不及武林正派刚猛迅捷克敌制胜,也是自成一派,遒劲有力的很。萧铭川小时候在居中学的是剑,普通的江湖老师,别的小孩学个花拳绣腿,姿势端正漂亮即可,他天生的要强性子,愣是学出了一套剑法,杀敌虽是不能,自保还是有余的。
李晴夏马步一拉,双拳起势,原本傻愣愣的脸上出现一股凌厉之气,萧铭川折枝当剑,横卧胸前,起手就是一个防守的路数。
两人纵身向前,斗到一处。都不是什么高明的武功,两个小孩旗鼓相当,到是打的有些难分难解起来。李晴夏少年火爆脾气,几次出手都叫萧铭川灵活闪过,不知不觉手上就失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