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冕站在树下阴影中,慢慢走近,才露出脸上淡淡笑意,不知是不是月色有些黯淡,看不出他眼中到底有无笑意:“二师兄,你怎么了?”
他二人都站在塘边月下,只衬得他俩一人朗朗临风,一人如兰芝玉树。我衣衫不整跌坐在水塘里,靠着浅水才勉强遮掩住下身裸露肌肤,只觉得羞愧难堪,只能合拢双腿,拉着中衣勉强遮蔽两腿。
“陆冕……我……”陆冕那般淡淡看我,简直要将我急的哭出来。
陆冕又是微微一笑,并未再看我,转而对顾衍道:“师兄,我找你许久却未见你,有些着急了。玉舒将野味都烤好,你也劳累一天,快去吃点吧。”
顾衍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身便走。
陆冕只是站在原地,长睫微垂,遮住眼中神色,可我却还是感觉到他在淡淡看我。
顾衍走了几步,顿了顿:“师弟,你不走?”
陆冕这才顿了顿,又露出一抹柔和笑意:“这就来。”
二人离开水塘,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两腿软得几乎要站不起来。
我心头酸涩,又有种莫名委屈,心中复杂难言,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竟弄成这样。
粗粗擦了擦身上,将衣服穿上,回到营地。
萧轲还没回来,不知今天怎么一下子去了这么久。
又见众人都在吃东西,我虽吃了两颗野果,闻着烤肉想起,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我离陆冕极近,以陆冕耳力肯定听见了,我只觉得脸红,有些难堪。但陆冕只是好像没听见一样,脸上也不像平时言笑晏晏,反倒有些阴沉。
我心中酸涩,也不敢同他解释,自己走到一个角落坐下,想默默等萧轲回来。
玉舒忽然走到我旁边,半福下身子,微微笑道:“沈公子,这是我家少爷命我给您送的伤药。”玉舒拿给我一个瓷瓶,又拿过一个食盒,里面摆了果菜野味,“料想沈公子还没用晚膳,这是刚刚烤好的。”
我面上一红,怕是饥肠辘辘叫玉舒看出了。红着脸接过:“谢谢玉舒姐。”
玉舒也脸上一红,双眸盈盈,她带着两颗珍珠耳坠子,火光之下摇曳,竟显得熠熠生辉。
“公子不要嫌弃奴家手艺粗鄙就好。奴家告退了。”玉舒福了福,抬眼又盈盈看我一眼,这才退下。
顾衍这几个婢子都甚是美貌,玉峰就不必说,玉舒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玉敕、玉钥两个年纪小些,也是水灵灵的,甚是惹人怜爱。这么几个知情识趣的美人,若是配了顾衍那等不解风月,一心只知闭关修道的木头,倒还真是可惜了。
心中摇头可惜,不由又多看了玉舒几眼。
玉舒在一旁烧水,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我看她,也抬起头来,同我对视一眼,就忙低下头去,芙面染上淡淡红晕。
玉舒可真是朵温柔解语花。
我给萧轲留出干粮,自己也吃过一些,才觉得腹中不那么难受。
第24章
月至中庭,萧轲却仍无消息,以萧轲的修为,虽不至于叫我担心,可他办事宿来稳妥,若是有事耽搁,总该发只传音鹤给我。
我在月下徘徊良久,直到玉舒给我披件衣服,又再三催促我休息,我才回了大帐。
顾家带了两只帐子,我与萧轲来之前,陆冕和顾衍应是一人睡一个,算上我俩后,他们就让了一个帐子给我和萧轲,现在陆冕和顾衍睡在一个帐中。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心萧轲有无意外,忽觉有人掀起帘子,以为是萧轲回来了,我心里担心他,此刻忍不住嘴上赌气:“你还知道回来,你干脆就走吧,别管我了。”说着,气呼呼背过身躺下。
可是等了片刻,却没听见萧轲毒舌回嘴,有些诧异,转过身,黑暗中对上一双深沉眸子,把我吓了一跳。
光线极暗,但还是能看出是陆冕的清秀脸蛋,只是长眸不似平日里总是清亮柔和,此刻竟有些阴沉。
陆冕微微一笑:“师兄,你在等谁。”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慌:“陆冕……我、我以为萧轲回来了。”
陆冕静静看着我,笑意不减:“那看见我是不是有点失望。”
“怎、怎么会!你肯同我说话,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啊……
陆冕微微垂眸,又抬起眼来:“师兄,今晚在水塘,你同大师兄做了什么?”
他声音温柔无匹,没有一丝怒意,可我却觉得他平静面容之下,心里简直要掐死我一般。
这几日听玉舒他们闲聊到,陆冕这些年在修道界立威不少,前途无可限量,又在梦阖洲解救众宗门修者,被霜天剑认主,顾家十分喜欢陆冕,怕是想要陆冕与顾衍结为道侣,以巩固顾家声威。这些天我也看到他与顾衍亲近非常,两人举止熟稔亲密,料想此传言是不假。
他定是觉得我与顾衍不清不楚,觉得我又要抢夺他的机缘。
我连忙摇头,急急道:“我和他没有……陆冕,我、我心里……”
陆冕笑着打断我话:“骗了我不够,又勾搭了萧轲,现在连最讨厌你的顾衍也不放过,被我撞破,又去勾搭萧轲的婢子……”陆冕长眸深邃,看出情绪,声音却又一丝冷意,“师兄你好厉害。”
我百口莫辩,与顾衍那事是事出有因,但我又不敢告诉他在梦阖洲我跟顾衍真的日夜颠倒荒唐了那么多天,怕他更生气,只能撒谎:“不是的,陆冕,你相信我,我没有招惹他。”
“没有招惹他?那是他主动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