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屋子里的东西,这是镜子,却照得人毫发毕现;这是剪子,却省力小巧;这是白纸,兼价而实用;这是猪鬃做的牙刷,还有这是什么,圆规,腰带,发夹……老师到底从哪来的?”
萧绝夜听出他的意思,没说话。
“你调查过了吗?”江天还是问了。
萧绝夜摇头,他不想去查,他只知道,以后的尉迟然会是他的,而他是什么人根本不重要。
“也是,老师那么单纯甜美的一个人,根本不用去担心。”江天嘻笑,浑然不觉惹祸了。
甜美?萧绝夜危险地眯起眼睛,然后,打斗声再次响起。
今天下了场小雨,晚上放睛了,清冷的月光洒满了谷间,雨后的空气清新芬芳。尉迟然深吸了口气,这在以前是呼吸不到的。空气质量可真好。
他爬上屋顶,俯视下望,月光轻柔,山雾飘渺,给医杀谷蒙上了层轻盈神秘的面纱。四下无声,只有点点烛光,还有几声虫鸣,有些寂寞,却不伤感,有些遗世,却不孤独,有些平和安静,却想倾诉。
这感觉真好,真好……他想吟诗,却不知哪首应景,他想高歌,却不知哪首合时,最后唯能化为一声叹息。
轻风拂过,萧绝夜出现在房顶上,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没说话,陪他享受着这一刻的多愁善感。过了一会,尉迟然怕冷似地偎近他身旁,将头靠在他肩上,调了下姿势坐好。萧绝夜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尉迟然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他带着欣喜的不确定环上他的腰,将他那双冰凉的手握进掌中,没发现他的拒绝,他收紧了手臂,感受怀中人的温度跟淡淡的清香。
“夜,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尉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也许都是月亮惹的祸吧。
“不知道。也许是我从你怀里醒过来的时候,也许是你骂我的时候,也许是你发呆走神的时候,也许是看见你哭泣的时候,也许是你为我担心紧张的时候……当我发现时,我的目光已经跟你很久很久了,断不掉,移不开。“
“那你就不曾怀疑,那只是另一种孺慕之情,也许只是相处久了,习惯了而已。“
萧绝夜看他一眼,“这就是你一开始逃避的原因?我从没怀疑过,是爱是孺慕,我还分得清楚。如果只是孺慕之情,我不会想碰触你,不会想吻你,不会连做春梦的对象都是你!”
他说得直白,尉迟然听得浑身发烧,不敢再问。
萧绝夜抬起他的下巴,坚定而认真地说:“然,尉迟然,我萧绝夜想要你的一辈子,想娶你为君,想许以你幸福,想拿这颗心与你交换!”
月光下的萧绝夜俊美好神祗,宣誓般的言语在耳边回荡,回荡。尉迟然发现,他被制约了,因为身体里有一股名为幸福的暖流在流转,散发,他点头说“好”。
那晚的月光很美,很温柔。屋顶上一双相偎的俪影,如交颈的鸳鸯。
18、16 ...
萧绝夜支着头,把玩着尉迟然的头发。昨夜,他们的衣而眠,他却很满足,很幸福,连武也不去练,只为贪看他的睡颜。
“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尉迟然睁开眼,一脸羞恼。
萧绝夜咧开嘴笑,像个得了糖的孩子。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看了,不知要摔碎几个下巴。尉迟然忍住想给他个粟子的冲动,认命地爬起来,想赖床是不可能的了。
萧绝夜殷勤地送毛巾,递青盐的,帮他穿好衣服,顺便吃吃豆腐,边给他梳头边抱怨:“你怎么不让我安排个下人照顾你?”
尉迟然递给他缎带,示意他绑上就好。“我不讲那规矩排场,再说我四肢俱全,又无所事事,你难道连这占小事也不让我自己做。”
“好了,好了,你怎么说就怎么做,以后都让我伺候你就好。”
尉迟然笑,假装端起架子,说“既然你那么说,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现在,我饿了。”
“是,请主人移步。”萧绝夜配合地扶起他。两人相视一笑,有些东西在身边流转,环绕。
到了饭厅,发现各部主都在,只不见伊清岚跟夏靖。听说他们把天医扔给了江天,私奔逍遥去了。
两人相偕而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尉迟然有些怯场,他早饭不是在房间里吃,就是大家都吃好了他才过来(赖床),从不知道每天吃饭都这么大阵仗。拿眼神询问身边的人——
“这是每月一次家宴,大家交流融合一下,促进一下感情。”萧绝夜替他拉开椅子,解释道。
尉迟然点点头,没发现大家的目光没了猜测与疑惑,多了份恭跟认可。宫主身边的这个位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那是空着留给医杀宫的另一个主人,宫主的终身伴侣的。
而现在坐着的这个人,虽然平凡,平淡,没什么闪光点,但他干净清秀,淡泊致远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没架子,不侍宠而骄,对谁都平等对待。学富五车,医主江天就是最好的证明。足智多谋(这就过了点吧),他随口说出的方法、点子无不让他们心生佩服。宫主能赢得芳心,他们也替他高兴。
吃完饭,尉迟然就先离开了。萧绝夜他们则移师议厅。
刚一落坐,吴秦就近迫不及待地说:“宫主,这次我们赚翻了。没想到尉迟公子说的情报买卖这么火,以前总是看吴殇数钱,现在我都把银票当枕头睡了。宫主你可真找了个贤内助啊。”
说着将帐簿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