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予辰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堵,但又实在拿他没办法,索性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眼不见心为净:“你是皇上你最大,随你便!”
宁予辰一向心大,口口声声叫着皇上,竟然真的放任林湛在旁边坐冷板凳,自己稳稳当当地躺在那里,没有半点打算挪地方的想法,林湛看着他的背影,不出声地笑了笑,将头慢慢靠在身后的墙上,目光没有离开,却觉得这是他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以来,心中最宁静平和的一个夜晚。
他已经被宁予辰给死怕了,只有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才能够从那个患得患失的噩梦中逃离出来。
宁予辰躺了一会,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原本应该更加睡不着才对,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躺着躺着,眼皮有些发沉,竟也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林湛已经不见了踪影,宁予辰吁了口气,出宫回府。
不管怎么说,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好在这一次也不需要做什么对林湛不利的事情,难度倒是应该不算太大,只不过3022到现在也没有音讯,弄得宁予辰心里面更加奇怪,也不知道姓林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但能够穿越时空保存记忆,而且他一出现,连系统都要退避三舍了。
春风中花香浮动,还带着一些清晨露水的气息。他一边沉思,一边打马经过闹市,朝阳的晨曦映在脸上,在整张面孔上打出柔和的光晕,不知不觉已经吸引了半条街的目光。
宁予辰自己毫无所觉,只是走了不一会,他忽然觉得一股熟悉的麻痹感从心口升了上来,紧接着全身涌起针扎一般的剧痛,又好像无数把一刀一点一点刮着骨髓,四肢百骸都好像一下子不受控制了,胸口的血液翻搅着上涌,口腔里充满了腥气,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黑。
当初死里逃生留下的后遗症,在这个时候又不合时宜地发作了。
宁予辰心里掠过一丝异样,然而巨大的痛苦已经让他没有时间多想,手心都掐出了血才算维持住了表面的若无其事,凭着感觉摸索着扶住马背,慢慢翻身下马。
下马这个简单的动作只需要耗费一点力气,然而他还是忍不住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下。
还没等他扶住身边的马,已经有一个人匆匆扶住了他,急声问道:“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宁予辰顿了一下拂开对方的手,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是崴了一下脚,没有大碍,多谢。”
除了声音稍微有些沙哑,他的神情语气无不平稳。
那人却道:“在下在前面开了一家酒楼,看公子你脸色不好,不如随我进去歇一歇?”
这病发作的快去的也快,宁予辰这时候已经稍稍缓过来了一点,最起码他可以看清东西了。
面前是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他所指的酒楼就在不远处,牌匾上题着“风正”两个大字。
宁予辰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到底是谁的产业,他垂下眼睛淡淡一笑,轻声道:“好啊。”
酒楼老板亲自扶着他,又唤来小厮为他牵马,一路拖拖拉拉地上了二楼,进了一处雅间。
两个人刚刚进去,已经有另一双手急急伸过来架住了宁予辰的肩膀,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焦虑:“从我府上出去才几天,你怎么又病成了这样?”
那个酒楼老板连忙放开宁予辰,不敢再触碰他,而是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道:“属下见过王爷。”
刚才还逞着强连下马都不肯要人搀扶的宁予辰好像一下子没了骨头,把全部的身体重量全都靠在了林澄身上,一面咳嗽一面勉强道:“师兄,我……咳咳、没、没什么大碍……咳咳、老毛病了,一会就好。”
林澄心中一痛,连忙道:“我先扶你坐下。”
酒楼老板识趣地退了下去,他刚刚从外面关上门,宁予辰便一口血喷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鲜血溅了林澄一脸。
林澄:“……”
短暂的怔愣之后,他竟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自己抻袖子抹去了脸上的血,回手端了一杯热茶,一手搂着宁予辰的腰,一手将茶送到了他的唇边,柔声道:“你先漱漱口。然后把药吃了——我令人新配置了一种药,对你的病十分有效。”
宁予辰无声地抿去了唇边的一抹笑意,就着林澄的手漱去了满嘴血气,跟着不做过多犹豫,将他递过来的一枚碧色药丸咽了下去。
见对方肯吃药,林澄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那药效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一会的功夫,宁予辰的不适就被立竿见影地压了下去,除了身体上仍然有些虚弱,方才的痛苦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消失殆尽。
他坐在椅子上面,仰头去看林澄,眼底俱是敬慕感激:“还是师兄法子多。我看了几个大夫,本来都说这病没办法治呢。”
林澄看着宁予辰苍白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身子不由微微一晃,他的眼神中带着心疼,本来要说些什么,结果听见了这两句话,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又道:“你自己去找人瞧过病?那大夫可不可信?……予辰,你知道,你这个病却是不好让外人知晓的,容易引起皇上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对不起这一阵总生病,前天昨天都是存稿箱发的文,所以也没道谢,也没及时回评论,现在补上,么么哒!
谢谢afiado,南风知我意,霜雪,yucca,面瘫的银子,广宇旭昱,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