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漫山情荼花间,一个白衣小人儿挥舞着手里小花锄,正在专心的栽种情荼花,在他身旁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学他做着同样的动作,只不过小家伙是用爪子在刨。
不远处黑衣少年提着食盒缓步走来,洗得泛白的粗布衣袍上绣满各种奇怪形状的图案,脚上也穿着双破烂的草鞋,俊美的面容上却堆着最纯净的笑容。
画面一转,大火冲天,声声惨叫响彻头顶这片苍穹。
族人被轮/奸,族人被杀死,以及站在高高祭祀台上大笑的花容,他肆意地疯狂大笑,眼中毫无怜惜只有冷漠。
浓稠的血色霎时铺天盖地而来,而他自己就倒在血泊之中,他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用尽最后力气无声念出咒语,让滋生在血液里的情荼花,以不寻常速度在血肉模糊的背上盛开,又转瞬凋零谢落,护住了心脉,人却陷入了黑暗。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不能呼吸,不能逃离。
耳边一会是稚嫩的歌谣,一会是族人的惨叫,两者就这样重复,重复,再重复,不依不饶的折磨他,一点点吞噬他的心。
渐渐地,他发现他的心没了,取而代之是一种要毁天灭地的恨。
他吃着同族存活,他想着仇人度日,他恨啊!
鬼杀猛地睁开眼,赤足走下床,动作僵硬的解开琴囊取出琴,坐到窗边。
窗外,厚厚乌云遮住了柔和的晨光。
天,要变了。
琴声乍起,一股阴风骤然刮起,刮起树枝上与地上的枯叶,在空中飞舞。
客栈内,马厩的马匹突然惊慌嘶鸣,奋力挣脱缰绳,四处窜逃。
然而诡谲的琴声如同魔音,一声一声接踵而出。
迷惑人心智的琴音,让还在沉睡的人,心头慢慢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只觉得心跳加快,全身燥热难耐,随着琴音升高,便清晰感觉到这琴音在一寸一寸焚烧他们的肌肤,他们偏生无法动弹。
整个客栈因这琴声,陷入死寂的黑暗之中,而弹琴之人丝毫不见有停下的趋势。
他十指如飞,指不离弦,弹奏不断,十根手指头,鲜血淋淋,冰蚕弦饮艳,魔力更增,似有摧毁万物之威力。
他一双黑瞳异常妖异,里面尽是仇恨与怨毒。
他满头墨发恣意飞扬,面容狰狞可怖,一条条伤痕如蛛网纵横交错在他脸上,他神似妖魔,却比妖魔还丑。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似在笑,笑可笑之人,似在叹,叹可叹之命。
他在一片混沌中绝望挣扎,眼前绯红一片,动动嘴唇,想要呼救大叫,可是嗓子早已被毁。
意识模模糊糊间,忽觉得一股暖意流遍他的全身,渐渐地,一直萦绕在眼前不散的血红开始褪去,那股暖意将他一步步带离了困苦无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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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