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想要你奴役我……”哈利结结巴巴地说。“可是为什么?为了……控制我?”
“绝妙,波特,”斯内普冷笑。“天才的推论。”
“因为他知道我是他的魂器,”哈利坚定地说。“他想杀了我——但这样做会削弱他获得永生的机会。但他也不想就这样放任我到处乱跑,试图摧毁他……如果他奴役了我——问题就解决了。”
斯内普瞪着邓布利多。“波特知道魂器?你是不是疯了,校长?”
“也许吧,”邓布利多不情愿地说。“但我们可以过会儿在讨论我的理智。现在我们需要为你设计一条出路——这可绝对不是……我预料中的情况。”
“一点没错,”斯内普说,但他的声音里并没有恶意。他觉得无比劳累,筋疲力尽。“我真的没有出路,阿不思。我很抱歉——我希望我在做间谍的这些年里能做得更多。而且我很抱歉,你可能很快就需要另找一个填补我空位的教师了。”
“等一下,”哈利开口,两个成年人转过来看着他。“为什么斯内普——呃,斯内普教授在此之后不能教书了?”
斯内普瞪着这个男孩,对他的愚蠢感到惊奇。因为死人没法进行行之有效的教学工作,他几乎大声说了出来,但他及时阻止了自己。
“这样说好了,在我尽了对阿不思的义务之后,我打算休一段天经地义的假期,平静地过完我剩下的日子,”斯内普语气平平地说。一共七天或者八天,他心里假笑着想。奇怪的是,想到他正在迈向死亡感觉很好——他已经活得太久了。三十八年,但他已经觉得自己彻头彻尾地老迈不堪。这么多年的痛苦,黑暗,背叛,危险,失去的友谊,误解和悔恨……想到这一切即将结束,他轻声笑了起来。
“伏地魔会因为任务失败而试图杀掉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突然说。斯内普向他投去一道死亡瞪视。
哈利嘴巴大张着坐在椅子上。
“别不必要地让自己烦心,哈利,”邓布利多和蔼地说。“我敢肯定我们会想出办法的。那好——你可以走了。其余的谈话与你无关了。”
“要是我们对伏地魔使诈呢?”哈利提出。“我很肯定我可以……假装被奴役了。”
“想法很诱人,波特,”斯内普冷冷地说。“想到能让你整整一年都恭敬有礼又俯首帖耳,确实很不错,就算这个想法极度不可能实现。不幸的是,魔药上有一道追踪咒。咒语会让伏地魔知道,魔药到底是被喝掉了,还是仅仅被倒掉了……”
“这剂魔药的材料是什么?”哈利问,没经过同意就从邓布利多桌上拿了一支羽毛笔和一卷羊皮纸。斯内普惊讶地扬起眉毛,不过受到邓布利多简短的一下点头认可,背出了魔药的材料——从魔鬼网的根到悲泣柳的树皮。哈利把它们记了下来。斯内普带着不情不愿的赞许看着这男孩——小心翼翼收集信息的行为很好地体现了他的才智——仅此一次。
“悲泣柳的树皮是干嘛用的?”哈利心不在焉地问。
“这个我恐怕不知道,”斯内普说,非常不愿承认他缺乏对一种魔药材料的知识。他十分清楚其它材料是做什么用的——唤醒未来的奴隶心中对没有力量、降服和脆弱的渴望。而那还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
“这玩意儿真的有用吗?”哈利问,怀疑地盯着里面装有澄清液体的细颈瓶。“我的意思是——看起来好像有点牵强啊。一剂奴役魔药?”
斯内普严峻地点头。“魔法界确实有一些奴役咒语、魔药和契约,波特。这一剂魔药……特别阴狠。它所创造的联结并不会马上为奴隶所感知。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强。它的力量既特别强大,又非同一般地微妙。联结所引起的渴望可以变得非常无法抵抗,骇人听闻——然而服用魔药的人会感觉这些渴望真真正正是他自己的——而不是联结引起的。”
哈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边拼命写写划划。
“能创造出解药吗?”他问。“或者至少,治疗方法?”
斯内普摇头。“不,我恐怕不能。这并不仅仅是——留存在你的血管或器官里的东西,你不能用其它的东西来压制它或者清除它。它会进入你的心灵,你的神智……你的整个存在。它会转化你。”
“有意思,”哈利安静地说。“那么我该什么时候变成你乖乖的奴隶男孩?”
斯内普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会发生,波特。我为了击败伏地魔所能做的事情是有个限度的。跟我最不喜欢的学生建立主奴关系绝对在黑名单顶端。”
“嗨,我刚才其实也没有这样建议,”哈利反驳道。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些紧张的成分。“我只是想知道你还有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