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宗冠嘴角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左邵卿注意到,他的双拳紧紧地握着,怕是心里正极力忍耐着。
那中年婆子也不示弱,“左三姑娘区区一庶女,想三媒六聘进门是绝对不可能的,何况昨夜的事到底是谁的错也不好说,我家大爷是喝醉的,三姑娘可没醉,这么大的事情三姑娘竟然一声未吭没有喊人,哼!谁知道是不是三姑娘陷害了我们大爷?”
薛氏脸色一变,狠狠地砸了一个白瓷杯,“放肆!你一个奴才,竟然也敢污蔑我左家的闺女!就算曹夫人亲自前来,也不敢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话!”
那中年婆子到底不是正经主子,被薛氏言辞激烈地训了一通,底气顿时弱了下来。
左邵卿知道,这左淑媛是必定会进曹家的,如今大家不过是想让双方面上好看一点罢了。
说白了,左家想将责任推给曹宗冠,曹家却不愿意接这盆脏水,必然是要反击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曹宗冠开口了,“左老爷,左夫人,昨夜小侄确实喝多了,也不知怎么进的内院,更不知道怎么会和……但事情已经发生,小侄也不会抵死赖账,只是两家正在议亲……”
薛氏不耐烦地打断他,“贤侄,你也知道咱们这种人家是断不可能姐妹同嫁一夫的,我看不如这样,两家的婚事继续商议,只是这新娘子的人选就只能换成淑媛了。”
“左夫人好大的心思!”曹家的中年婆子啐了一口,“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曹家的主母的,这话就算我们夫人来了也是这么说。”
“那依你们看……该如何呢?”薛氏不紧不慢地强调:“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若不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就贤侄这种忘恩负义、行事不端的人我们左家是定然不会接受的。”
曹宗冠双目赤红,忍不住提高声音辩解道:“左夫人!还请慎言!我曹宗冠虽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辈,但也不屑于做些宵小之事……昨夜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
薛氏摆摆手,“意外也好不是意外也好,该发生的也发生了,咱们现在还是谈谈淑媛和贤侄的婚事为好。”
曹宗冠脸色骤变,今晨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和一个姑娘赤身luǒ_tǐ地躺在同一张床上,起初还以为是哪个想高攀曹府的丫鬟,没想到紧接着一个丫鬟端着水盆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情景立即就惊呼出声,打翻了水盆不说还尖叫着朝外喊人。
这一喊,他自然也就知道床上这个女子的身份了,人也吓懵了,他竟然……竟然和自己未来的小姨子发生关系了。
还没等他清醒过来,外头就窜进来了一大伙人,有左家的也有曹家的,这下子,他玷污三姑娘的罪名算是坐实了,恐怕不用一天时间,就能传遍整个尤溪镇。
等他稀里糊涂地被人带到这里,耳边听着他们闹哄哄的吵闹,心情也一点一点地沉重起来。
他知道,自己和左淑慧的缘分已尽,断然没有成为夫妻的可能了,一脸灰败地看向主位上的左氏夫妻,平日看着无比和善的面孔此时也变得狰狞起来,他心灰意冷地拱了拱手,无力地说:“此事就交由家母来了再详谈吧,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