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泪狠下心没有回头,咬牙道:“我走了。”
“回来,你答应过我不走的!”鳴玉怒了,拔高了音调。
“那是你一厢情愿,我根本没有应承你。”君无泪态度也很冷硬,做派无赖之极。
鳴玉咬住唇,目色幽深:“你不是已经食髓知味了吗,不想再多做几次吗?”
君无泪扯起唇角,笑得很是玩味,眼中却毫无笑意:“你是在用身体留我?”
“君,无,泪!”鳴玉双唇惨白,面上有几分厉色:“你……不要太过分了。”
“哦?那我就不碍你的眼了,我这就走。”
鳴玉激怒,呵斥道:“你给我站住!”
君无泪终是停住了脚步,回首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轻蔑:“你的身子我已经尝过了,也不过就那么回事,如今你还想如何留我?”
偌大的寝宫内静得连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听得见,君无泪眼角的余光瞥见鳴玉身子吃不住力似的一晃,撑着床沿的指节加重了力道,木板发出了细小的声响。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近一盏茶功夫,鳴玉垂下眼,放缓了语气道:“算了,你最近心情不好,我便不与你计较,不许胡闹了,我身上疼得很,你过来再陪我躺一会。”
“鳴玉!你脑子进水了吗,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君无泪忍不住爆发了,冲向床榻一把揪住鳴玉的胳膊,将他扯到自己面前:“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都丑死了,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别那么不要脸了,行吗?”
鳴玉虚了眼,僵硬地提起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我知道……若说丢脸,再丢脸的事情我也做了,哪里怕过什么。如果你觉得不够过瘾,我还可以……可以试着用口。”
君无泪心在淌血,嘴上却更加犯浑,带着哭腔道:“住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当我稀罕你这身子,不过是个欲求不满,人人可上的sāo_huò罢了!”
这番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鳴玉抬起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珠变得如夜空般漆黑,一点点失去温度,忽而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表情全都隐藏在阴影之中:“你说的对,我就是对你欲求不满,所以……只要你不走,你想怎么玩都行。”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几乎散在风中。霎那间,往事涌上心头,君无泪静立在他面前,看着他一动不动,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恍惚中,自己仿佛回到从前,回到第一次与鳴玉在银雀城相遇的那一天。
自己躲在人群后远远的仰望着城楼上的男子,若天神一般庄严肃穆的眉眼,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有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领袖气度。
他是万里妖域至高无上的至尊王者,是数百万臣民匍匐膜拜的对象!他是所有人心中永远的守护神!
如今,他竟开口求自己压他,如此卑微的挽留。
鳴玉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骄傲,最珍惜的羽翼捧到他面前,让他亲手折断狠狠地踩在脚下,只为了能够挽留住他。君无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膛里裂了,猛地转过身,险些就泪流满面,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这时,鳴玉仿佛忆起什么事,拉住君无泪的衣摆,迫切道:“无泪,其实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够了!你到底还有完没完了?”君无泪终于崩溃了,泪水模糊了视线,甩开他冲出门外,身后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等等,你听我说……唔……”随后室内响起了跌倒的声音。
君无泪一咬牙,愣是没有回头,很快又追出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无泪,站住……”
君无泪的一颗心几乎被碾碎了,站在雪地里回头看去,只见鳴玉踉跄着的从寝宫里冲出来,外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匆忙间还未系好衣带,衣领处隐约能看见欢好的痕迹。一阵寒风吹过,翻飞的衣摆下,仿佛还有血光。
鳴玉皱眉,薄毅的唇动了动:“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君无泪恨不得用匕首在自己身上戳个洞,嘴上却说:“是,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最好永远消失在我眼前,省得碍眼!”
鳴玉眼眸一暗,肤色空灵般柔白,呼出的白气氤氲,将他俊美的容貌衬得愈发不真实:“你恨我,是不是因为……花霏白?”
君无泪心脏一震,转念间一想,索性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随即一叠声道:“好笑,你竟还记得他,那么你是否记得自己如何待他的?”
鳴玉勉力站稳,雪花沾湿了鬓发,纤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袖口探出,不动声色的垂在腹前:“不,其实我没有……无泪,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认真想过了,这事我早该告诉你了,你也有权利知道的,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罢,鳴玉上前两步,想去拉君无泪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一下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重重摔在了雪地里,雪花溅了他一身。
君无泪一惊,显然没想到他摔得这么重,正要过去扶他,就被人怒叱道:“别碰他!”只见雪琦冲上来,用一件厚厚的暖裘把鳴玉裹住,红着眼瞪过来,那样子似会吃人。
“无泪……”鳴玉脸色发白地靠在雪琦身上,视线却直勾勾盯着的对面的人。
倏然间,天尽头出现了沉重的闷响,一道火光从永生宫的方向升起冲入云霄,在云端飘浮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