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毡子,里面如同春天。
不仅有开着葱绿的青草,还有点缀其中的鲜花——娇艳动人。香炉里熏着是青竹香,桌边上开着的是斯薇香。
有人正在侍弄着它们,神态专注似乎没有听到有人进来。
“你还挺有闲心。”打仗这么紧张的事情,此人到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韩辛心里甚为怪异。虽然他一直知道依靠自己的军师能力和将军的作战能力,完全不用把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却心里也是绷紧了一根弦,古往今来,有多少人都是毁于不小心。
“大将军都没有下命令,我们何必自扰。”那人施施然的提起茶壶,用着一种别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方法调茶。悠悠的馨香直往鼻子里钻。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有种语言难以刻画的美感。他身着白衫麻衣,阔袖木屐,一动一移间,袖子滑出一个弧度来。
此人不急不躁,在战场这个风云突变的地方却诗情画意起来,并且做到极致。
“贾人何必如此坦诚?”虽然是自己把人介绍给将军的,但现在看到此人波澜不惊的样子、慢腾腾的态度,就忍不出从心里腾的冒出一团火气来。
贾人就是那个军营奇人,在周旭那天离开之后被韩辛引荐给周彻。自此许多建议都是出自他手笔。
“军师稍安勿躁,让我猜上一猜,你如此担心,必然是关系重大。并且这个关系是人而非事,对与不对?”
“对。”韩辛好不隐瞒,心里也长叹了一口气。
“那么此人必定是周将军无意,而能影响周将军的人才是关键,对与不对?”
“对。”韩辛长久的才回答道,带着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甘不愿。
“因为这关键之人必定是与周将军不和,所以你才会感到危机,对与不对?”
“对。”韩辛干脆的承认。
“那么军师可否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好。”说到这,韩辛差不多知道贾人的打算。
虽然周旭和周彻是兄弟这个事情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周彻也是千瞒万掩,但是他还是偷偷的知道了。在造反最初,他就想提议说,起兵不必用清君侧的名义而直接打出周彻乃是先后,却被太上皇暗算。而现在的皇帝不过是个庶子,废太子这个嫡子被太上皇给废掉了。
天下人必定都会同情将军,厌恶太上皇乃至庶子出身的皇上。
但是他还是咽下这个建议,有时候,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为时可以推波助澜,让别人为。
“能够影响将军的人乃是当朝唯一太上皇亲封的王——旭贤王,天下人人人称赞他一声贤王,官名甚好,品格高洁,百姓对他评价甚高。因为他长相异人(异于常人美丽),百姓对他更是推崇至极。”韩辛坦诚的说出。
“而现在他却是将军的敌人?是与不是?”贾人插了一句。
“那么二人关系,亲人还是情人?”
这句问话如同疾雷,炸得韩辛头昏脑涨。
“至亲之人,实为兄弟。”良久,韩辛回答道。
“恐怕是亲人也是情人。”贾人毫不顾忌的长长叹了一句。
“你大胆。”韩辛骤然说道。
“我所言是真是假,军师不必如此激动。”贾人悠悠的吐出一句,显得韩辛有点虚张声势。
“军师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打蛇打七寸?”
“听过,你去吧。”韩辛深深的看了贾人一眼,似乎要看进他的眼睛里。可是从那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来,没有任何yù_wàng,只是一潭幽水,平静的几近死水。
“谢过军师。”贾人慨然而叹。脸上显出一摸莫测的笑容,阴森森的瘆人。
韩辛大步离去,他要赌上一把,贾人不会死,他也不会死。
待韩辛离去,贾人大笑连连,心里暗自想到,没想到周彻和周旭原来是此等关系,枉费他投入那么大的力量,也没有查到。
这场博弈,从头到尾就是贾人一手引导,最后结果也是贾人胜了。在掌握人心这方面,贾人是个精妙的高手,他有着最精密的策划,引导你一步一步心甘情愿的跳进他设计的悬崖。
他会让你只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得到想要得到的。这就是筹谋人心最惑人的手段。
贾人整理了衣衫,手里提着一壶酒。这酒看似不起眼,实则有大功效。别人以为这不过是世面上没有卖的酒,实则是他自己亲自酿的酒,专门配合心理师咨询时候用的。
喝了此酒,就能心情变化激烈,可以达到奇效。不过,一般心理师并不敢用这招。
贾人找到正在正在毡房里的周彻。
“将军?”
“高人!”周彻带着惊喜、带着惊讶叫道,他连忙出毡房,迎着贾人。
礼贤下士,做的不错。贾人暗自称赞!
“今晚前来,乃是一叙。并非是商讨军事。”贾人三言两语说明来的意图。
“好,去烫壶烈酒来。”
“将军且慢,我带了。”贾人从背后拿出自带的酒来。
“不料高人还亲自带了。那就去弄点能吃的东西来。”周彻吩咐道。
两人坐在案边,面前一人一个酒杯。
“其实这次前来,有三个原因。一是自从我们上次深谈,再也没有谈过;二是受人所托;三是来听听将军的打算。”贾人开门见山。
“好,上次深谈,让我引高人以为知音。高人点明盘桓于我心的十余年的困扰,我为此曾彻夜难眠,也曾痛苦不堪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