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潜回头望了一眼问松:“芙蓉粉?你知道么?”
“但知奇药,却从未见过。”问松目含赞许。
小孩子蹦蹦跳跳挥着手里的皮鞭道:“知道琉毓国的公主不见了么?就是那个花兮公主。”
一时间,三人面色各异。
“没听说吗?听说是要和亲到我国潜王的,后来大婚前一日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不见了,至今没有消息。”小童兴致勃勃,指着不远处一栋屋子道:“到了。”
南子问:“村里没有其他人能送我们过去吗?”
“有倒是有,但不如我阿公厉害,我阿公渡了几十年的船,别人都比不上他,为了安全着想,我劝你不要相信那些船家。”小孩子面色颇有得意炫耀道。
三人恢复尴尬中的静默,听着小孩子一个欢快劲儿跑跳在前头道:“你们居然是去翼轸山的?真是稀奇,前几日刚到一位客官,也说不去琉毓国,还急着赶船过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放心,阿公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一路还可以结个伴。”
话说玄冥这一路徒步过来着实吃了不少亏,时逢雨天只能停滞在客栈,路过偏僻荒野地方便只能寄宿民家了,时常还遇上过不去的水路、滑坡的羊肠小道。一晃间竟过了半年。
前一阵还因为途中唯一小路崩坡被堵得折回去,不好意思打扰当地农户好些时日。记得与那家里有个小儿很是投缘,虽有天赋,可怜家内徒有四壁。小儿叫小武,居然跟真武重了一个字,玄冥感觉更为亲切,于是经常拉着小武的手说话,教他写字识字。小武崇敬他,总是用一种膜拜的眼神仰望着,那个时候玄冥内心总是无比的满足,感觉被人依赖被人记住是一件很美好充盈的事情,可以令人心情畅快,有所盼想。不幸的是,难免时而要牵连想要真武,一想,便加重了伤。
后来路通了要离去,送了些小物件给小武做留念,自己则一头又奔向了去往昆仑丘的途上。谁知好不容易抵达西海岸,却不知是那样一个荒凉景象,忍不住又在心里将朱雀从头到尾用生僻晦涩文字摆弄了一番。
昆仑墟,圣地也,岂是一般人能轻易登上的,果然是个千般拦万般阻的太虚幻境。又想此去经年何所归,西出海岸无故人,胸中瑟瑟一阵寒意升起。想起天帝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半分,还不慎被俗世凡尘所困扰,实在愧对于当年圣祖点化那五百载修行。
凄凄切切行至海岸,不毛之地荒芜人影。寻了半天才看到一户店家,店家称渡船的人已经出海了还没回来,你暂且住下先等等。谷雨下得人心里焦躁,玄冥难得不顺意动起怒来,直催店家要快,不要误人时间。女店家陪笑到说船主出去了,我们没办法催他快些回来,出行但求个安全,船主是我上了年纪的公公,回来但会第一个通知你,客官就在我店里耐心些等。
作者有话要说:存文比较久了
好像还是有些错别字
电脑打字手滑难免...
每修改一遍后再看还是有...
(摊手无奈啊)
32、第 32 章 ...
春暖回升,玄冥将衣物退减了些,一到晚上,才发现海边风大,依旧存些凉意。又去找女店主借些薄衾,女老板好心翻出一床新棉笑他说:“早跟你说海边风大晚上要冷的,你还要把那些衣物都拿出来洗了,这两日天云厚遮月,估计要回寒,就呆在房里不要出去了。”玄冥抱住被子谢过女老板往回走。
天色暗沉,无星无光,这天气果然是个往回去了。玄冥抱怨自己实在失策,居然忘记观星象了,看样子,人间的生活已经令他麻痹忘记了许多。
路过楼下厢房时又发现不同往日感觉,停下脚来仔细看了看,却是多了些明亮,多了些灯火。之前因为黑得根本看不清楚脚下路,行至此处总是要探索着墙跟走,今日却有两间厢房里都是亮着烛火的,亮堂起来倒为自己提供了不少方便。怕是来了新客官呢,想不到这么晚也还有人没睡。想自己是睡了又醒的,那他们呢?难道一直就醒着。
野春幽声迹,宿晚孤烛明。同是浅眠人,更梦何处觅?
三更好梦何处觅?玄冥上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灯火,想必同身在异乡客,都思绪千般多吧。诶,谁不是呢,自己不也好好在梦里被惊醒了么,那双绝美又冷漠的赭瞳总是那么埋怨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凭什么一个人走了,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你是要受谴责的!
刚推开房门要进屋的时候,玄冥凭空里听到多出一道声音。准确的说大概是声乐,如此般幽静的夜里缓缓引出这样嘶哑而浑宏的音节,总是难免令人侧耳倾听的。声乐忽飘忽息,似冰下的凝泉,晦涩、曲折,玄冥伤感这呜咽的曲音,不禁猜想是楼下的客官思情难抑否。
将被子铺到床上,玄冥抱膝坐着静静听起来。那曲音绕梁不绝,无端勾人去寻索,时而清冷寂寞,时而呢喃细语,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望而生叹。恍惚间,他又听不明白吹曲人到底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若要勉强去探佚,唯能体味到一种叫作情愫的东西。情至深,曲则至殇。
突然萌发极度想去拜访的感觉,看看吹曲者长得一副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是敛是狂?是悲是喜?是哭是笑?是云下庭中沐风,还是在东窗灯下剪烛?那又是个什么乐器吹出来的声音,不似琴瑟声流水凤鸣,不似箜篌声柔美轻灵,也非箫篪笙竽,却空旷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