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一样,才进外院,就有小厮把蜻蛉带走了。
那小厮温和有礼的说了一句:“请小哥去吃茶歇脚。”
蜻蛉对楚珂行礼告退,跟着小厮到下人们喝茶的地方休息去了。
这是贤王府素来的规矩。对于这种软向命令,楚珂表示接受安排。
贤王府架子端的周正,若是不听从命令,倒显得他不知深浅。
无需废话,老管家直接引楚珂进了后院的花园。园中心的亭子里早就布好了酒菜,八贤王在婢女们的伺候下,饮酒赏花。
见楚珂面有不豫,齐怀允挥手让人都退下了。依照老规矩,楚珂在亭内盘膝而坐,把琴支在两膝之上,闭目捻弦。
一曲毕,齐怀允笑吟吟的打量着楚珂,招楚珂与他同坐。楚珂亦不推辞,撤琴放在席坐一侧,也在石桌旁坐下了。
齐怀允端起薄胎玉质盅杯,笑意盈盈的踱到楚珂身侧,抬手抚着光洁的下巴,盯着楚珂腰间的玉饰。
这挂饰不是他先前送给楚珂的那一个,是楚珂自己的东西。虽不抵齐怀允送的那块羊脂暖玉值钱,倒也是上乘货色。
齐怀允俯身托着楚珂腰间的玉饰,乍似温和的问了一句:“不是说要时常戴着的吗?”
“珂倒是不记得,何时与王爷做过这等约定。”知道齐怀允说的是玉佩的事情,楚珂只神色冷清的回了一句,对齐怀允放肆打量的目光视若不见。
齐怀允给的玉佩楚珂一直好好收藏着,临来之前是想换上它的,突然又来气,把玉佩重新丢进了锦盒里。
“哦?本王没有说过吗?”齐怀允体贴的自责一句,有些阴冷的笑了。一把扯掉楚珂腰间的玉饰握在掌中,直起身来笑说:“今日珂可是听得清楚?不若本王再重复一遍?”
“你…!”
楚珂气结,转而又目光专注地盯着石桌上的菜色,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见楚珂不意理睬自己,似也不在乎被自己暴力摘除的那枚玉饰,齐怀允浅笑掩怒,本想将手中的玉饰直接丢了出去,转念又给忍住了。把玉饰和酒盅一同放在石桌之上,宽言安慰:“我叫你来,不是与你置气的。”
楚珂不理他,愤懑腹诽:忽冷忽热,反复无常,不是与人置气是什么!
楚珂气鼓的嘟着嘴,一看就是尚未解气的模样。齐怀允也不与他闹,直接盘腿坐在了席坐之上,抄起楚珂带来的那把古琴,撩动琴弦,拨出锵鸣乐音。
寥寥数音,见楚珂面色已平静,齐怀允十指按住琴弦,止住了琴音。而后又似随意的撩拨起来,音疏清扬,悠越婉转。
“你可是怪我冷落了你?”
不等楚珂回复,齐怀允又缓缓的开口,解释自己先前的行为。
“珂这样纯粹的人,我不知要如何相处。珂让我惶恐不安。”
楚珂诧异的看着席坐上信手捻琴的那人,恍然错觉齐怀允唇边似有温暖的笑意如桃花绽开。齐怀允的表情似酒酣般微醺陶醉,眼角是痴痴地笑意,语速轻缓且温哑,如夕阳下晒暖的沙滩,凉风习习、触感温热。
齐怀允声音不大、却入耳清晰,他温情低语:“倘若太近,唯恐碎了;若是远了,则焦躁难安。怎样安置才是合适呢?不忍心离得太远,希望能靠的近点,再近一点。每每忍不住要抬手碰你,可又总害怕你会坏掉。珂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