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以爱为名的束缚和强迫,难道和残忍地从别人的痛苦中获得快感的欺负有什么区别吗?
“……是啊,校园欺负。”
话一出口,朋友的表情顿时像被胶水黏住一样僵住了。语气也变得干巴巴的。
“呃,你不会想跟我说,你以前遭遇过那种倒霉事吧。”
点了点头后,就看到苏沿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挠着后颈长长呼了一口气。
“还真可怜呢……”
这个平时惯了嬉皮笑脸,冷嘲热讽的家伙果然很不擅长应对沉重的话题。唉,这就是那种日后只会用拳头表达对儿子关爱的笨蛋老爸啊。
顿了顿后,陆靳深呼吸了一口气。仍然在没骨气地微微颤抖着的手紧抓住身下的床单。
“然后呢,当时欺负我的人就是我现在的邻居。”
话音刚落,他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充满惊讶的一句“你也太弱了吧”。顿时,他的脸红到耳根去了。
“那、那个,你看嘛!”
陆靳一拍手掌,义正词严地辩驳起来了。
“那家伙现在一副牛高马大的模样。你可以想象到他在初中的时候也有多么、多么大块头啦……”
话说到后面就气虚了。
简直是弥天笑话。那时候的袁乐轩瘦小得比陆靳还要矮一个头,加上总是躲在阴暗处,几乎从没有参加过体育锻炼,于是手脚像干柴一样瘦弱,身上更没有多少肉,是个标准的弱不禁风病美人。
但是,哪怕是最柔弱无力的小猫也有利爪。而袁乐轩的利爪是对自己生命的轻视以及对死的毫不在乎。
不怕一个人凶,就怕他不要命。照此说来,当时的袁乐轩可真是无敌了。
然而不知道过去情形,只看到当下那个比自己还要结实的袁乐轩,苏沿倒是很自然就接受了自己的说法,点着头连声称是。
“然后呢,你就被塞垃里,拉到体育馆后面当沙包打,还有架着刀子威胁偷家里的钱孝敬他?”
“咦?也、也没那么严重啦。”
“什么啊。”
苏沿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像被胶水凝住了的表情总算和缓了一点。
“看到你一副背负着全世界不幸的臭模样,我还以为你甚至被打到送进了医院呢。”
确实最后被刺伤并送进医院了,只不过并不是“欺负”,而是那家伙口中叫嚣着的“殉情”。
“无论怎样也好。你不觉得那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痛苦之上的行为很可恨吗?有些伤痕是无法消去的。无论怎么补救都没有用。而且那种本性恶劣的家伙真的会诚心悔改吗?真叫人怀疑呢。总之我绝对不会原谅那家伙的,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