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怎麽称呼?”林冉笑著问。他这一笑,挺温和的也不像平时那样飞扬洒脱一脸得志,面部表情拿捏得正好。
男人懒懒的应了一声,“就叫崔爷吧。”
崔爷,催命算了。林冉一边腹诽一边笑著问,“那不知道崔爷找我有什麽事?”
叫崔爷的男人也没客气,“你老子欠我的钱,你知道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我正好在监狱里,现在我出来了,自然是来要账的。”
林冉看了看桌子上的欠条,是他老子的笔迹,不过他也有他的说辞,“崔爷,这是我爸欠的钱,不过这上面写的不是用公司做抵押嘛。我又没分到公司,和我没多大关系吧。”
林冉看了一眼崔爷又继续说,“您也知道,我才从国外回来,当时分遗产的时候也不过分到了一百万。亲生儿子没有後老婆自带的儿子分得多,说出来也让您见笑了。凭心而论,崔爷您这债可都不该来找我要。”
啪的一声,是茶碗搁在桌子上的声音。崔爷有些凶恶的说,“年轻人,崔爷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吃棒棒糖!你是他儿子,不该你还有谁还?”
林冉还是笑,只是言语也锋利了起来,“崔爷,我不是混道的,自然也不知道你们道上的规矩。不过我是学法律的,这些债权关系还是比较清楚。我爸拿的公司抵债,他死了谁在管公司钱自然就由谁来还。崔爷您也是讲道理的人,这点应该比我这小子要看得清楚。
我不知道是谁让您来找我要钱的,不过那个人肯定没安什麽好心。我没钱,这事肯定得走法律程序,到时候崔爷您又有麻烦了。地下钱庄借钱一千五百万会坐多少年牢,我相信崔爷您的人比我还清楚。
到时候崔爷您进了监狱,那欠账的事情不是又得往後拖,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後面的话林冉没有再说,相信姓崔的自己也清楚。是谁告诉姓崔的自己在a市的事情,林冉自己心里也有个谱。他们不仁,自己也不用多义气,何况他跟他们还没义气这一说。
“年轻人,很有种啊!这多少年了,崔爷我还没见过你这麽沈得住气的。”姓崔的站起来走到林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冉知道这人被自己说动了,“是崔爷是个讲道理的人,不然这些年的名气也不会这麽大。一千五百万也敢借,看得出崔爷是个讲义气的。一般人借,崔爷说不定还不肯呢。说到底我还是要谢崔爷给我爸那麽大的面子,也就我这当儿子的没本事……”
林冉出来的时候,手张了张,满手的汗。用纸巾把手擦干净了,林冉才把还给自己的手机开了机,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全是周旭然的。
坐进车子里,林冉彻底的软了,就算是在国外他也没跟黑社会的交过锋。也就读初中高中的时候认识那麽一两个小混混,以为自己面子天大地大,跟这场面比起来完全是两回事。那些人腰上别的东西,就算是穿著厚厚的外套,在有意无意的显露之下,林冉是个瞎子也都看清楚了。
等有了点力气,林冉才打开短信看:怎麽关机了?今天晚上回来吃饭不。
林冉把短信关了,启动了车子往回开。
周旭然那两句随意的话,让林冉凉透了的心回了点暖意。知道他在a市,把债权人引到a市来的人,想也不用想是谁。他妈骂他骂得还真对,就是一傻逼。
他说到底对韩秋实是有那麽一点感情,不说当年他那股子喜欢,就说他妈嫁进来那两年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就算他後来知道自己出国是被算计的,可到底还没真恨过这人。到现在,他觉得他对这人算是彻底的绝了情了。
当时余秀儿跟韩秋实分到的家产加起来再怎麽也有一千七八百万的样子,合著早就过户给她的那两套房子价值也是百万以上,说要还钱也不是还不起。为什麽要来a市找人打官司,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想把债务转移给自己。觉得走法律程序保不住公司就干脆把债权人引到自己这里来,混道上的讲个父债子还,还钱的自然是他了。
想到这,林冉开著车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低声骂了一句,傻逼。
回到公寓,周旭然没有弄饭,看见林冉回来了赶紧问,“怎麽才回来?我都差点找到阿姨那去了。”
周旭然是知道这事的,所以最近有些担心他。
林冉摆手说,没事。也不想说今天遇见的那糟心事,说起来丢人。他到底是爱面子的人,见不得谁看自己笑话。
何况他当初喜欢韩秋实的事情,到底是自己一家人跟韩秋实母子知道。当初余秀儿去他所读的高中闹的时候可是把他儿子藏得严严实实的,又在上大学,高中学校的人自然都不知道。
林冉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周旭然,让周旭然有机会在心底嘲笑自己。
“脸怎麽肿了?”周旭然看了一会儿问林冉,“我现在去煮饭?”
林冉挥手,皇帝似得让周旭然跪安了。该干嘛干嘛去,不过脸的事还是说了,“上班的时候想打瞌睡,自己抽的。”
周旭然有些不信,不过还是决定先去弄饭去。
林冉大大的躺在沙发上,终於感觉有了一点安全感。别说,有时候多一个人住在屋子里还是有些好处。至少多了点人气,不让人觉得孤单。
没过两天,周旭然给林冉打电话,让他去城北公安局接他。
林冉的第一反应是,这家夥终於打架了。周旭然从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