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洛水渐渐习惯黑暗和寂静,心如死灰之际,一道圣旨打破了原本朱家表面上的平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疆旱灾四起,百姓失收已久,人心动荡,特派国师凤洛水前往灾地请赐天恩,安抚民心,即日起程,不得有误,钦赐。”宣旨的公公一宣完就把圣旨递到凤洛水的手中。
“公公,我这儿媳现在身怀六甲,怕是此次前去会有诸多不便,您看……”朱夫人开始担心虽然这洛水这几个月老实了许多,但是要是挺着个肚子去灾地,难免会出意外啊。
“夫人,这圣旨已下,此事已无转圜之余地了,不过本公公就好心提醒您一句,阻挠圣旨办事,那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您还是看着办吧。”公公铁面无私道。
“是,是民妇唐突了。”朱夫人赶紧俯首以对。
“另外,皇上有一密函要交予国师,还望国师一人之时再行开启。”公公谨慎叮嘱。
“遵旨。”凤洛水脸色苍白地俯首行礼。
凤洛水奉皇命,一人独置房中,轻启密函。
密函上大致是说听闻爱卿身怀六甲,虽有顾虑但是国情危急,还望爱卿能够代朕前去安抚民心。更为重要之事乃朕获密探来报,西疆之境有走私军火之事,朕恐与司徒家有关,还望爱卿能前往查访实情。
密函看罢,凤洛水倒是回了心神,思虑一番后低头看着那臃肿的肚皮。
“我该拿你怎么办?”凤洛水痛心地用手轻轻覆于其上,心里想着要不要就这么运功下去打掉这个胎。岂料肚子一阵抽痛,似有什么东西踢了下他的手心,凤洛水停了按压的劲道,惊愣地站在那呆住,后又无力地瘫坐在地,闭眼失声痛哭。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娘子……娘子,你怎么啦?”朱大少推门进来就见娘子瘫坐在地,哭得好不伤心。“娘子,娘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是真的吗?娘子,你快告诉我啊……”朱大少急切地催促着。
“……”凤洛水根本就没睬他,他的整幅心神都在刚刚肚里的那一踢上。
“娘子,我不要离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好不好?”朱大少抱紧凤洛水,恐佳人会在眼前消失般,失魂落魄的凤洛水也没有反抗,任他抱着。
朱夫人看完凤洛水便回了房,神情烦躁。
“夫人,这让大官跟着少夫人去,妥吗?”花姑还是有点担心,虽然大官跟去了,但是现在的大官哪会防范少夫人啊,而且看少夫人那神态不想要这胎的,如果他真生了歹心,那这腹中骨肉怕是难保。
“这圣旨都下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吧,”朱夫人无奈地看天,后又面露狠厉道,“幸好现在那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想要打胎怕是也没这么容易,除非他不要命了。”本来打胎就是对母体极为阴损之事,处理不当就会伤及性命,所以这月份越大打胎的危险也就越大。
自从当日被凤洛水救后,凤弱水就紧闭房门,任何人都不见,美其名于受惊安胎,实则乃凤弱水抑郁缠身,心烦意乱。
“小姐,你多少吃点吧。”小棠端了膳食进房,看着小姐这几日都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她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凤弱水纠结地盯着被褥,轻声问道,像在问人又似在自问。
“小姐,你不会在这时候心软了吧?你可要想清楚啊,现在少爷也怀了朱家的骨肉,要是他生了个男孩,那这孩子就很可能会继承朱家的一切,那你和肚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小棠急忙来到床前劝道。
“我能怎么办?也许天意如此吧……”凤弱水心有所悟,也许是她强求了吧,怕是她肚里的骨肉天生没有这当家的福分,她能怨得了谁呢?几次陷害无果,她已经不想再奢求什么了……她好累,活着真的好累……
“小姐……”小棠看着小姐认命的模样,心有不甘,不可以,她不可以让小姐和未来的小少爷再忍受从前般被人忽视的命运,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翌日,凤洛水带着凤晓兄弟以及像贴身膏药一般缠着的朱大少和贾六两人一起上路。
一路上几乎无人说话,只除了那朱大少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一惊一乍的。
“停,停车……”凤洛水突然面无血色,冷汗直冒,忍着某种痛苦般下了车,让凤晓扶着到树旁一阵狂吐。
“娘子,你怎么了?”朱大少关心地前来询问。
“滚开……”一旁的凤宵看着这人碍眼,硬是把他与少爷隔离开。
“你干什么?”贾六立马挺身为少爷保驾护航。
“你们有完没完,没看到少爷难受吗?”凤晓见少爷吐完无力地靠在树上的模样,厉声狠叱闹事的几人,“先在这休息片刻,宵,你去找点水。”
“哦……”凤宵白了朱家主仆一眼,甩头去找水了。
“娘子……”看这碍事的人走了,朱大少急忙冲过来关心一番。
“大官,少爷真的很不舒服,你让他安静一会儿吧。”凤晓看着凤洛水紧闭的眼,思量到少爷肯定不想看到大官,于是阻挡道。
“那……那好吧……”朱大少也无奈,看着娘子难受的模样,他比谁都心疼,既然娘子要休息,那他听话好了。
夜黑风高,树林里阴森恐怖,一女子匆匆行过,害怕地在一棵大树周围徘徊。突然一阵劲风而过,一黑衣人出现在树林深处。
“啊……”女子惊慌地捂住嘴。
“是